她拿起电话:“茜茜,你说的那位张悬崖张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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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 玄道观,熙熙囔囔上百人。
“这一批参加大赛的天师弟子都在这了。”站立在台阶上方的一个中年男子望着庭院内的面孔, 跟道友聊天道。
他指着人群中的一熟悉面孔, 朝身旁留着长须身穿道袍的观主说道:“老徐你女儿也来了?她不是才十四吗, 果然虎父无犬女啊!”
徐道长摆摆手,假意谦虚:“让她出来跟师兄师姐们见识见识。”嘴角的笑却挡不住, 越来越大。
徐道长是天师行会的资深长老,掌管着最为出名的道观之一,玄道观。就连此次大赛也是在他的道观旗下举办,由此可见他在天师会中的权利。
巴结他的人不在少数, 于是三两附和声响起,“看来侄女是这一批最年轻的弟子了,在这一届的天师当中也算是最出类拔萃的了。”
台上闲聊,台下也不安静。
来参加天师大会的大多都是门派和各个道观内的优秀弟子, 天师现在本就稀有, 而他们身为精英皆是互相认识。
一群人互相打招呼各自吹捧,没人注意到一个躲在人群中鬼鬼祟祟的身影。
苏见绮使劲拍了自己胳膊一巴掌, 打死一只蚊子,小声嘀咕道:“都傻站在这两个多小时了比赛还不开始, 这群人要聊到什么时候。我靠,这蚊子怎么光咬我啊!”
她抬起自己胳膊,上面大大小小已经有十几个蚊子包了。
天师五官敏于常人耳目甚聪,苏见绮声音虽小,可也被她身边的有心人收入耳中,场面顿时一寂。
台上天师会的长老们挂不住了,徐道长板着脸,威严很重:“谁家的小辈,如此没有教养。”
苏见绮还在啪啪打蚊子呢,根本不知道自己被点名批评了。
徐道长脸上挂不住了,旁边的老好人林真人咳嗽两声,“那边的小女,还不出来拜见真人。”
众人目光聚焦到苏见绮身上,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好像空气过于安静了。她见大家都是看好戏的眼神,当即也兴冲冲的左顾右盼寻找那个即将被提溜出来的倒霉蛋。
直到她看见大家望向自己那怜悯的目光……
见当事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徐道长心中一片烦躁:“你是哪家后生?师长在上讲话训诫,你为何插话?难道不懂礼义廉耻二字吗”
今天他出门前还和自己老婆吵了一架,本就郁闷生气。刚刚自己炫耀了一番女儿,心情才好了一些,可如今看见懵懂无知的苏见绮后,便又忍不住邪火顿生,心中火冒三丈。
徐道长望向苏见绮的眼神越发不善与凌厉。
见他大发雷霆,周围人更加同情苏见绮了。徐道长向来古板看重规矩,如今这懵懂的新生被他抓住,自然讨不了好。
苏见绮一脸懵逼,挠了挠头。
没有听到苏见绮自报家门,而自己对她又毫无印象,徐道长立刻认定对方师门低微或者是没有道门传承的野修。
他一向厌恶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野修,觉得他们败坏了道门名声,当即深深皱眉,眼睛里是不屑:“此次比赛你可以不用参加了。”
底下参赛的弟子愣住了,虽然他们料到苏见绮会被惩罚,但却未想到徐道长会直接将对方赶出比赛。天师大会三年举办一届,是小天师第一场大试,毫不夸大的说,这关系天师的未来。
如果苏见绮今日被赶出去了,那么以后她在天师一行的名声也会彻底坏掉了。
苏见绮愣住了,觉得自己还能抢救抢救,“为什么?大家刚刚都在底下聊啊。”
“没有理由,现在请你出去。”徐道长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厌弃,语气凛然。
苏见绮衡量了一圈自己现场跟这精神不正常的老头打起来的胜算,最后决定向恶势力低头乖乖走了。她脚步沉重,并在心底把徐道长骂了十万八千遍。
系统也生气极了,它觉得自家宿主虽然傻了点蠢了点还经常骂自己,但999还是很喜欢她的。
系统999当即义愤填膺地说:[不就是个老头子嘛,威风什么啊!宿主我们去剪脚趾甲吧!不受这群人的气了!]
剪脚趾甲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去给臭龙剪脚趾甲。
苏见绮倒还算淡定,她蹲在门外动手,打了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张悬崖走至玄道观门口。
他笑眯眯地望向那个蹲在门口的苏见绮。对方手中正握着一根木棒在地上画圈圈,嘴里还不断小声嘀咕着,等他悄悄走近,便听见她说:“哼敢骂我,我诅咒你买菜必涨价,上厕所必不没有纸!”
张悬崖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苏见绮才发现有人靠近,她立马丢掉手里的罪证,脚飞快的把地上的痕迹擦掉。
张悬崖仿佛一点都没发现她的小心思,弯下腰笑眯眯地说:“小友独自待在这里干嘛?”
苏见绮瞅了眼面前的娃娃脸,语气真挚:“下次你别顶着这张十六七岁的脸做慈祥的表情了,很辣眼。”
“很丑吗?”张悬崖动作一顿,又将脸往前凑了凑,快要与苏见绮面贴面时停下。他眨了眨眼,勾起唇角恶意地说:“可是小苏苏脸红了啊。”
他皮肤白皙睫毛又浓又翘,嘴唇红润唇线有型,澄澈干净的眼睛犹如最平静温柔的大海,温柔又平和,仿佛能够看穿人心拥有包容一切的力量。
最主要的是,这位被李家兄妹尊称为张叔叔的人,看上去却是个十六七岁的纯真少年。
苏见绮半分不上当。
她半个月前通过李茜结识了这位不拘一格的张天师,通过对方的引荐来参加天师大会,可这短短时日相处,已经足够让她熟知对方本性了。
苏见绮眉毛都没动,掀起眼皮很嫌弃地说:“叔叔你已经三十岁了,请你稍微克制克制不要随意诱拐美少女好吗。”
佯装深情的张悬崖一秒破功,锤墙笑道:“恨不生同时,要是叔叔年轻几岁,一定追苏苏你呀。”他眼睛里似有星辰,语气似真非假,神态坦荡半分不做作。
若换了其他人,说不定早就羞红了脸,苏见绮却一眼看穿面前人的本质,似笑非笑地说:“不练童子功了?。”她说这话时瞅了眼张悬崖身下,调笑意味明显。
张悬崖收回深情的表情,表情愤愤,“你对着我的时候伶牙俐齿,怎么不敢跟那老头子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