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楚恪宁起身行礼,从屋里出来了。早有老太太这边的丫鬟将放着头花的托盘给了香豆,香豆正要接托盘,那丫鬟一让。香豆愣了愣,只好拿出来自己的手绢,将头花小心的放在手绢上。
虽然屋里很凉快,外面燥热无比,但楚恪宁还是轻微的松了口气,顺着游廊出了上房院,回到了自己住的竹园。
“姑娘,您回来了。”秋月热情的迎出来,问道:“一切都顺利么?”
楚恪宁笑了笑道:“烧些水我要洗洗。”
秋月忙答应着,又看了看香豆,香豆根本没注意她,忙着进屋将东西放下,秋月只好先去烧水。
楚恪宁进了里屋,这才对香豆道:“今天在晋王府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要透露出去,对秋月也一样。”
香豆忙点头:“是。”
她去泡茶,忙活的时候猛地想了起来,这已经是大姑娘第二次吩咐,不要对秋月说了。香豆有些愕然的凝神想了会儿。
楚恪宁去把自己的药箱子拿出来,从里面将自己熬得消毒的药水倒出来一些,然后将银针放进去泡了一会儿,用镊子拿出来放在淞花棉手巾上,轻轻的擦拭着。
突然的就被人求亲了,尽管只是为了帮自己,不过楚恪宁心里还是挺难平静如水的。上辈子还没来得及交男朋友,这种事情活了两辈子还是头一回。
“姑娘,您现在洗吗?”秋月进来问道。
楚恪宁点头,秋月便去将热水提到了小屋,夏天用的热水少,稍微兑了兑不那么凉了,楚恪宁便进去洗澡。
“我洗澡的时候不用服侍,倒是买宅子的事情,你要上着心,多问着。当然不用着急,还是要看好了地段什么的,但也要询问着。”
看见秋月跟着自己进来了,楚恪宁便道。
秋月答应着转身出去,楚恪宁叫住了道:“算了,今天就不用问了,免得催的你表哥着了急,随便选一处。”
秋月再次答应。
等楚恪宁洗了澡出来,果然就没见了秋月的影儿。
过了一天,午后香豆偷偷来找楚恪宁回禀:“昨天咱们出府了之后,太太那边将鸣香妈打了!”
楚恪宁看着她。
香豆急忙详细道:“说是鸣香妈屋里有不该有的东西,太太那边的婆子拖出去打了十板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说这是看在鸣香服侍二姑娘有功的份上,少打了十板子。鸣香妈昨晚上又回家了,今早上回来的,还带着鸣香的弟弟。鸣香家里就这么一个男娃,付婆子说,鸣香爹娘原本都不想让她弟弟进府做下人了,今早上领了进来,想来是要进府了。”
楚恪宁点点头,道:“给太太那边守小门的婆子几个铜板,问问鸣香妈出府的时间。不要太明显,也别太勤,明天去一趟,先打听清楚今晚上谁值守,然后去问。”
香豆点头:“奴婢明白。”
鸣香妈虽然挨了打,可郭氏岂能等得?现在连儿子都已经带了来,那就算是拖着打肿的屁|股该赶紧办得事也要抓紧办。
郭氏进老太太房门的时候,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僵硬的脸色,还有浑身的紧张缓和一些。
这几天郭氏过得简直和几年一样。
掀帘子进来,笑着先看了看。老太太靠在榻上打盹,一个丫鬟跪在脚踏上给她扇扇子,同样也是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
郭氏没说话,轻轻的过去伸手将蒲扇接了过来,那丫鬟一激灵,郭氏示意她噤声,低声道:“去端些冰块来。”
丫鬟轻轻答应着,赶紧去了。
不过即便如此的轻,老太太还是张开了眼睛,看看是她,道:“你来了。”
郭氏就陪笑着道:“吵醒您了?”
“没,我也没睡着,就是闭着眼睛养神。”老太太说着往起坐了坐,郭氏急忙放下蒲扇搀扶,然后又去倒茶,等老太太喝了一口便忙接过去回身放下,拿起蒲扇继续扇风。
“是不是有事啊?这几天觉着你忙得很?”老太太道。
郭氏陪笑着道:“我母亲那边有点不适,想来是这边吃的喝的都不习惯,有点轻微的闹肚子,昨天又受了风,这不,就忙着请大夫抓药的。”
“哦。”老太太坐起来一点,看着她道:“怎么也没和我说呢?大夫怎么说的?”
郭氏忙道:“不算严重,都是轻微的,我母亲不让惊动您,说您才过了寿,那天走来走去的也累着了,这几天该好好歇歇呢。儿媳妇这不就没敢跟您说……不过是不严重,吃了药闹肚子是已经好些了,原本今天来看您的,想不到昨晚上又受了风。”
老太太听得摇头:“你母亲年纪也大了,虽说来了两个来月了,可人老了就是嘴刁,吃的喝的不和胃口就容易生病,应该好好休息。”又叮嘱道:“赶紧请大夫吃药,三五天不见好过来跟我说,拿我的名帖去请沈御医。”
“是。”郭氏笑着点头,又道:“母亲和嫂子这次来还带了些济南府的阿胶,上个月您胃口不和也没敢给您熬,后来我也都没顾上问,下人给您熬了没有?”
老太太愕然的抬头找:“倒是没注意呢。李婆子呢?”
郭氏忙道:“没事的,儿媳妇就是提醒一下,那阿胶都是上好的,隔个十天左右的吃一回,对身体很好的。一会儿出去了儿媳妇去嘱咐厨房。”说着笑道:“说起来,前天的时候母亲还想叫姑娘们去尝尝从济南府带来的一些小零嘴儿,去找大姐儿的时候,正好遇见了李妈妈。”
老太太想了想,道:“倒没听过,是有什么事?”
郭氏料定了老太太是装傻,只心里头冷笑,面上依然笑着道:“没什么事,母亲这一次带着大哥嫂子来京城,一来是老太太过寿,这都多少年了离得远也没来过,所以亲来祝贺一下。二来也是为了给冬哥儿看门婚事……”
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
老太太却并没有说话,面上表情毫无波澜。
郭氏心中愈发冷笑,这才笑着道:“大哥是看好了兵部员外郎府上的千金,原本说好了员外郎有时间了带着姑娘去一趟济南府,相看相看,只去年一年公事忙碌,竟也没时间。母亲想想,到底是有公家差事的人,不是说走就能走的,何况我们是男方,便是亲来一趟也是应该的,这不,就来了。”
郭氏已经说服了郭老太太,打消了之前的念头。
一来确实是被楚恪宁胁迫住了。郭氏也害怕,楚月瑶肚子里货还没打掉,若是被透露出去一点点风声,那就是铁铁的被查实,所以她一点都不敢冒险。冬哥儿虽然痴呆了,但娘家大哥到底袭着伯爵,寻个出身名门的姑娘还是容易,不一定非盯着要楚恪宁。
二来,老太太明显是有了其他的想法,郭老太太命人去找楚恪宁,倒让老太太这边的李婆子挡了,这就很明显了。
所以郭氏说服了娘家那边,放弃了求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