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瘦了,黑了,顺滑好看的三七分头发不见了,理了平头,那么优雅的人竟有了几分刺儿挑味道,脸颊瘦削得不见肉,不变的是看着她的目光。
“你怎么不等我回去打理一下,整的俊一点再去找你。”他自我揶揄,华丽清冷的声线,一如伊莲会所初见那时,不同的是,那时说话时,客气疏离,眼下,却是该死的温柔,让人沉溺陶醉。
阮卿卿觉得眩晕加剧,整个人坠于迷雾弥漫的深渊,周围的一切无从分辨,面前英俊的脸却格外清晰。
严冬终究过去了,温暖的让人迷醉的他又回来了,她可以放纵地沉沦下去,不用再咬牙强撑。
“走吧,爸在酒楼订了席位,给你接风洗尘。”黎成祥含泪道。
“把时间改在晚上,我先和卿卿说几句话。”黎俊柏微微笑道,朝肖尔卓颔首致意,把手中的行李袋扔给褚乔林,拉了阮卿卿上车。
“上哪?”阮卿卿低声问。
“不上哪。”半年没开车了,技术没有生疏,黎俊柏把车开飞起来,飞快地掠过空旷的公路,随意开上山道。
等不及回城,眼下,他只想找个没人干扰的地方,抱住阮卿卿狠狠地啃咬一番。
阮卿卿侧头看他,笑容漾开,黑里带俏,大眼睛清亮如水。
黎俊柏用左手挂挡左手换档,右手一直紧握着阮卿卿的手,掌心汗水濡湿、滚烫,劫后余生,还能再见,还能在一起,异样的满足,还有,无法言述的幸福。
半山道上,黎俊柏把车停了下来,拉了阮卿卿下车。
“在里面憋了那么久,再呼吸到自由的空气,真好。”他慨叹,眼前山峦起伏翠色绵延,夏日雨水多,绿叶经过雨水的冲刷和浸润,入目郁郁葱葱,清新秀丽。
谷底水烟缭绕,有山泉淙淙,黎俊柏定定望阮卿卿,轻呶嘴,眉眼带笑,意味暧昧。
阮卿卿羞涩地低下头,霎地又高昂起,反手握住他的手,抬腿朝山涧走去。
没有脱衣服,蹬掉鞋子,两人就那样步入溪涧中。
溪水有些凉,清凌凌如白雪融化其中,脚下小石块在日月冲蚀后光滑如卵,也许还有浅薄的一层青苔,阮卿卿脚底滑溜了一下,朝溪水中栽去。
“我一直在等这样的英雄救美的机会。”黎俊柏一把勾抱住她,低低笑,把她揽进怀里。
分别六个月的陌生疏离随着他的笑声,忽一下被扯走,消逝得无影无踪,阮卿卿抬臂揽住他脖子,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我不在你身边,被人欺负了?”黎俊柏调笑道,轻挑眉。
可不是,有人欺负她,欺负她的那人就是他父亲!
她在街头抛头露面捱着白眼挨个打听,黎成祥不只没支持,还冷语嘲讽。
一天一天往警局跑,哪怕没有消息,说一声也好,可黎成祥从来不跟她说什么。
已知母亲生前黎成祥没出轨,黎俊柏跟黎成祥的隔赅消除,父子感情很好,并且因为曾误会了父亲,他很是歉疚,自己找他告状只会加重他的心理负担,阮卿卿不说,把头埋进他胸膛,尽情流泪。
“本来就丑,像小黑泥鳅,哭鼻子更丑了。”黎俊柏微笑,刮脸羞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