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放哼道:“朕不管皇后看到何时,朕只记得,若是皇后不看完这奏折并将要事一一道来,朕今晚便不上榻。”
秦峥闻言,顿时皱眉抗议道:“你什么意思啊?”
路放将秦峥推开,自行站起,却让秦峥坐在那个御案前,又帮她摆好笔墨纸砚,这才道:“来,坐下吧。”
说着,一甩袖子,就要出门。
秦峥见他要走,忙问:“喂,你几时回来?”
路放头也不回,道:“左右皇后批阅完这些奏折,朕就回来了。”
秦峥望着那背影,很是无奈,想着他若是真个不回,自己岂不是要独守空房?也不知从哪一日开始,这路放在床笫上越发的能行,每每秦峥被他勇猛所迫,情不能自已,真个已经是一日不能无他。如今见他这般离去,心中却实在担心。
她微微叹气,低头认命地看向那御案上的奏折,心道:罢了,就帮他这一次,忍辱负重,一切只为了不辜负良辰美景。
她拿起那奏折,一一看来,也有各处报今年夏季粮食满仓的,也有报收成不好的,更有各大臣纷纷对如今政事提出各种见解的,一个个都引经据典的样子,秦峥看得烦闷,最后一拍这奏折,心道:赶明儿让路放下个令,以后奏折务必二百字内,超过二百字者,一律拒收!
不过这都是明日的事儿,如今她还是按捺下性子,继续去看,翻倒一个奏折时,却见这个与其他不同,那大臣唾沫横飞谈论古今,说了多少前朝旧事,最后总结却是一句话:皇上,你该多睡女人多生娃!
看到这个,秦峥却是一愣。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肚子,想着自己和路放日日欢度,怎地自己也不见生个娃?只是,又想起苏盼大了肚子身形蹒跚的样子,她又有些不喜。
她蹙眉良久,对着那奏折发呆半响。
当晚,路放回来的时候,果然见那些奏折都已经批阅过了,秦峥蔫蔫地向他复述了各奏折的扼要,只略过那要求多睡女人多生娃的。路放听了连连点头,十分满意。等到了讲完奏折,秦峥已经开始打哈欠,却依然不睡,只红着含水的眸子斜眼看他。
路放心中好笑,知道她的意思,便也不吊着她,当下抱起去了床上,自和她云雨。
却说昔日游喆曾教导,不可太惯宠女子,床笫之间万要记住含而不射之道,方为养身根本。
可是路放却不以为然。
如果不是子嗣大计,他喜欢给她,喜欢她因了自己滋润透着妖冶的水眸,更爱她那日渐荣光焕发的容颜。他甚至想着,若是早知她竟然是如此体质,当日她体弱多病之时,他原该——
路放想到这个,却是记起当日的情景,不知道那时候若是真个给她,她会怎么看待自己?
路放心中浮想联翩,可是下面秦峥却不满了,用她那修长洁白的膀子勾着他脖子,咬牙道:“你还要不要玩了?”
路放唇边勾起一抹笑,却是不言语,只是黑眸越发深暗,俊颜也越发染上情动之色。
☆、140|女子陶婉
这一日,收到图招财来信,路锦已经出了月子,他也已经向凤凰城递了辞呈,只待凤凰城诸事交割完毕,便将来到敦阳。路放见此,和秦峥提起此事,秦峥却是拧眉不解,道:“那图招财在凤凰城颇受器重,怎么如今说来就来了,我原本以为总是要经过一番周折的。”
路放自然是明白,如今他和凤凰城签下那等丧权辱国之契约,这凤凰城自然是全力以赴来助大渊起兴。当下他略一沉吟,便将此时说出,谁知道秦峥听了,却是不解地道:“你到底意欲何为?”
路放心知此事总要有个理由,便揽过秦峥,细细讲来:“如今敦阳一带还好,尚算富足,可是出了敦阳往外,多少百姓都在水深火热之中,食不果腹。况且如今外战内乱消耗之后,国库空虚,唯有和凤凰城结盟,珠联璧合,方能早日复兴大渊。”
可是秦峥听了这些话,依然拧眉不言,最后路放一叹,只好又提起如今西野和南蛮之况,口中道:“西野养精蓄锐多年,若是和高璋联手对我大渊骤然发难,怕是我等国力再也无法与之抗衡。如今之计,我才忍辱和凤凰城签下这等条约。不过我所签署,只在我为帝期间方才有效。等我励精图治三十年,大渊在凤凰城鼎力协助下富足安泰,到时候便将这皇位传与后人,这正好从此和凤凰脱了干系。”
秦峥低头沉思半响,想想倒也是,若是能忍辱几十年,换得这天下富足,也未尝不可。只是三十年后,大渊之民生经济怕是越发和凤凰城休息相关,到时候若要舍去,必是如割肉一般艰难。
路放见她神色,便又道:“我既能在这乱世之中立下这大渊王朝,若是我之子嗣,他日竟然不能与凤凰城抗敌,那又有何资格继承大宝?”
秦峥低叹一口气,道:“如今我看奏折之中,竟然无人提及此事。想来群臣并不知道?”
路放点头:“是,过些时候,时机成熟,我自然会知晓他们。”
秦峥眸中泛出忧虑,想着这事必然引来群臣激烈争议,说不得那奏折要摞得比桌子还高了。
路放握住秦峥肩头,宽慰道:“不过是些书生文臣之见罢了,这个不必放在心上。”
路放虽如此说,可是如今也帮着看了一段时候奏折的秦峥却知道,那些书生文臣的口诛笔伐一个个激烈生动引经据典,你看在眼中,简直比那连发之弩箭越发让人拱火。若是真个沙场之上,你还能一刀砍将过去出气,可是偏偏这群臣子本也是为了这大渊王朝着想,虽则违逆了你的意思,可是作为一国之君,却不能真个意气用事。
秦峥想到这一节,难免蹙眉,这皇帝也不好当啊。
路放见秦峥眸中泛着怜悯,心中好笑,便忍不住捏了捏她高挺挺的鼻子,道:“你觉得不好,我却是乐在其中。你不必多想,先将后宫打理好了便是。”
秦峥点头:“那些新晋的宫女已经在教养嬷嬷处调理,过些时日,便品度性情,挑选其中出类拔萃者,放到咱们太和宫里来。”
其余各色人等,则放到各处洗刷洗衣扫地缝补,左右这偌大的宫中,只有一个皇后,并无其他人等,原也用不了那么多人,只是这宫廷之中各处打扫,却是需要人手的。
路放其实也想到后宫空虚,各处闲置,因说道:“若是你和三嫂投契,比如时常唤她入宫来,也把不弃带着。过些日子姐姐来了,也让她住在宫中。虽则这于理不合,可是此立国之初,原本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你时常寻她们一起,也省得无聊。”
其实还有一层,路放见秦峥对子嗣之事并不上心,也是希望她多多和不弃以及自己的外甥女接触,能爱上这小娃,从而渴盼为他生儿育女。
秦峥听着也是,于是便道:“如此也好,这个我自去安排。”
因又说起后宫中场地众多,有一处听泉苑里,以前曾经是一个小校场,如今闲置无用,她如今看过后,倒是想将此处改为靶场,没事儿练个箭法解闷。
路放听了,自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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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秦峥自去命内侍将那小校场改为靶场,每日闲暇之余便去练箭,众宫女内侍偶尔见了,都纷纷惊叹不已,看着那长弓,她们三个女子都不能提起,可是秦峥却是单手握弓,运用自如,一个个不由拜服不已。
看来这皇后原本不是美貌便能当上,还要有这般力气啊!
不过其中自然也有暗动心思的,比如陶婉,她望着这皇后力拔山兮的巍峨,却是想起昔日云若公主。想着那是何等的神清骨秀妩媚纤弱,岂是这粗鲁市井女子可比,只恨世事沧桑,命运多磨,才让云若公主嫁给了那老迈丑陋的西野王。若是当日云若公主能顺利下嫁路家,路家既为天子姻亲,后来也断断不至于落得如此凄凉下场。路家在,大炎便不会亡,大炎不亡,她陶婉便会跟随云若公主去了路家,到时候自然有她铺床叠被,共享红鸾帐的一日。
若是她能稍动心思,生的一男半女,便是不能得路放宠爱,也能当半个主子,从此平生有靠,断断不会遭受如此屈辱。
一时想起子嗣,她又想着,如今路放为帝,看这粗鲁女子一直无出,若是谁能抢先生下路家血脉,怕不是从此后就青云直上了吧?
陶婉心中千思百转,一时想着那一日路放分明是对自己情动不能自已的模样,只是不知道为何后来又冷了下来?她蹙着柳眉,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半响之后,便干脆不再想了,只要她在这太和宫中,总是能寻到机会的。
有朝一日,她若能爬上路放的床,从此后还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