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2 / 2)

秦峥一边捏着背,一边随意将目光扫到案几上,看到那函件时,眉毛却是顿时皱起。

那函件内容一时看不清楚,可是那字体她却是认得的。

平日里包姑记账,总有字不认得,有时候托雷便帮着记。托雷得字体潦草疏懒,肥厚地在纸上扭着,仿佛一只大肥虫一般。平日里没少被包姑嘲笑是青虫字。如今这案几上摆着的,正是托雷特有的青虫字。

托雷吗?

秦峥眸中闪过无奈,真得竟然是他?

可是即使如此,托雷又怎么会和高璋有勾结呢?

高璋仿佛感觉到秦峥的心不在焉,挑眉道:“想什么呢?”

秦峥平声道:“没什么,累了而已。”

高璋闻此,便道:“既如此,你早些歇息吧。”

秦峥乐的自己去睡大觉,便顺水而行,洗洗自己歇了,而这高璋却是忙到很晚才休息。

到了第二日,高璋一早便走了,秦峥自己用过早膳,便见有高璋派来的御用裁缝前来为自己量尺寸,她也只好当个木头人任凭人量。

量完衣衫,她又开始忙着为高璋洗手做羹肴,身后依然跟着张截这个尾巴。做完了羹汤,她想着要给多湖夫人送去,又想起许久不曾见过多湖夫人,便要亲自过去看看。

多湖被安置在距离高璋不远的一处宫殿,如今宫内乱得很,也不曾立什么规矩,于是秦峥干脆命张截取了马来,自己骑上,却让张截替自己提着八宝食盒过去。

待到了多湖所在的宫苑中,她穿过抱壁游廊,沿着花径一路过去,却见到有声音传来,再看过时,却见是严嵩正和多湖夫人说话。只见这严嵩带着笑,眯着眼儿,不知道对多湖夫人说着什么,那多湖夫人听着大怒,柳眉倒竖,两眼圆睁,厉声斥责严嵩道:“你若要说什么,但只去说就是了。若是想以此来要挟我,却是不必!如你这般蝇营狗苟之辈,倒是以后离我远些,要不然——”多湖夫人咬着银齿,眸子里却是射出痛恨的火来,仿佛要将严嵩撕碎。

严嵩却是不惧的,嘿嘿一笑,斜眼看着多湖夫人道:“要不然又如何?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少奶奶啊,如今你可是投奔敌军的二嫁夫人,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多湖夫人怀中犹自抱着一个襁褓,此时听的这话,脸色煞白,眸子里越发射出冰箭。

严嵩见此,越发得意,正要再说,却见秦峥走来,淡淡地望着二人,他并不敢得罪秦峥,忙上前陪笑着,然后便退下了。

秦峥听的刚才一番话,对多湖夫人昔日的身份越发疑心,当下将八宝食盒递上。多湖夫人尚且没有从刚才的忿恨中反省过来,只呆呆地低头望着襁褓中的婴儿。

秦峥看过去时,见那婴儿眉眼已然舒展开来,睡着的眼线长长的,眉毛挺浓,小唇儿嫣红,又生得粉粉嫩嫩,倒是好看,当下便道:“越发生得好看了,起了名字没有?”

闻听这话,多湖夫人面上转而黯然,摇头道:“不曾。”

秦峥挑眉:“哦,有个小名也是好的。”

多湖夫人淡道:“小名儿如今唤作望儿。”

秦峥道:“这个名字不错。”

多湖夫人搂着怀中儿子,却是不再说话了。

秦峥见此,只好接过张截手中八宝食盒,递上道:“我今日熬得鸡汤,给你送来,补补身子。”

多湖夫人躬身谢过秦峥,这才命宫女接过那食盒:“姑娘的鸡汤,很是好喝,倒是让我想起以前。”

秦峥挑眉笑,等着多湖夫人说下文。

可是多湖夫人却是不说了。

秦峥无奈,两个人相对两无言,都不是会攀谈的人,立了一会儿,只好也走了。

☆、第54章

自从秦峥开始为高璋做羹肴之后,从此便一日不曾停歇,每日里必要亲手为高璋准备一日三餐,每一餐都是亲力亲为,精心挑选食材,亲手烹制。这消息传出,也有高璋手下大将知道了这事,便嚷着要来蹭饭。他们自从喝过秦峥的排骨汤后,便再也不能忘记,只一心记挂着那味道。

高璋很是得意,大部分时候是要吃独食,不舍的与他们分享的。但是有时候他将这些属下招来寝殿中议事,这议事完了,便要用膳,于是他会格外施恩让他们也吃上秦峥做的饭菜。这群人每每都吃得杯盘干净,一点不剩。

这样日子久了,高璋属下一干人等对秦峥是格外看重,纷纷起哄高璋早日娶了秦峥,高璋却是望着秦峥但笑不语。这群人中,自然也有持反对态度的,那便是副将多湖,以及高璋的王弟高登。

多湖是根本不曾信任过秦峥,他时常将张截叫来一番盘问,只可惜未曾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只得命他越发好生监视秦峥。而高登呢,则是摸着下巴喝着唇齿留香的羹汤,不住眼地盯着秦峥瞧。

秦峥暗自冷笑,等到大家退去时,对高璋道:“我看高登对我不安好心。”

高璋道:“他敢!”声音虽然淡,却是不怒而威,眸中便浮现阴沉沉的色彩。

秦峥也不是要他信,只是铺垫一下而已,当下略过不提,随口问起道:“今日我听你们提起秦峥,这个人抓到了没?”

高璋闻言,顿时皱眉:“这群人真是无用,至今连个消息都没有。”

秦峥耸肩:“或许不过是个路放何笑等的旧人罢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高璋却摇头,面色布满了疑虑:“不,这个人必定非同小可,竟然使得何笑和路放都在寻找。”

秦峥挑挑眉:“那倒是,看来还是应该寻人。”

高璋一边翻看着各路军报与信函,一边道:“虽然不曾抓到人,不过到底是知道一些线索了。”

啊?什么线索?

高璋皱眉,拿起笔来批阅着什么:“据说这个秦峥也是个厨子,往日里总是背着一个包袱,包袱里装着一个砂锅。”

秦峥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听着,倒是和我是同行呢。”

高璋点头:“嗯,是。不过那个秦峥是个男子,听闻生的一般。”秦峥,这么一个峥嵘的名字,怎么也该是个男人的。

秦峥皱眉:“这个人和路放还是好友?”

高璋放下手中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