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1 / 2)

殷岁晴踉跄两步,拍打他的手臂,“你忘了自己说过什么话么?从此以后,再不相干,放妻书是你亲手写的,你如今难道想反悔不成?”

陶临沅面容阴鸷,如果他能找到那张纸,一定会把它撕得粉碎。

哪怕彼此相互折磨一辈子,他都不会放开她。

屋里一干丫鬟拦不住他,几个婆子尚未近身,便被他一手推开了。他是男人,力气当然比她们大,就算几个人一块上都不是他的对手。

刚走到廊下,刚才去叫瑜郡王的丫鬟匆匆跑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个人,大红喜服,肩宽腿长。

他三两步来到陶临沅跟前,抓住他的衣襟便一拳挥了过去,把他整个人抵在大红廊柱上。

“陶侍郎?”

他罕见地面容冷峻,寒声询问。

陶临沅拿开他的手腕,“正是我。”

那便没错了,打的就是他。

刚才他强硬地拽住殷岁晴的那一幕被他看见,真是胆子大得很,敢在他的新婚之夜闹事。以前便觉得他不对劲,没想到他比他想的还龌蹉,饶是段俨这种好脾气的人,也被他激怒了,“给本王滚出去!”

陶临沅心里也压着一股怒火,凭什么他娶了他的岁岁?

他挥拳砸去,被段俨在半空中握住,反手再次给了他一拳。两个男人打在一起,廊下的丫鬟婆子都惊呆了,侍从反应过来后,赶忙上前劝架。

大部分都去桎梏陶临沅了,他被覆住双手,不能动弹,于是吃了段俨好几个拳头。

段俨收回手,冷冷地睇他一眼,吩咐道:“把他扔出去王府,日后来一次便打一次。”

仆从应了声是,抬着陶临沅往外走。

陶临沅鼻青眼肿,在仆从地推搡下站稳脚步,回头看去一眼。

殷岁晴站在廊庑下,头顶昏黄的灯笼照在她明艳的脸上,如此熟悉,又如此遥远。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从她紧蹙的眉头里,可以看出她很不高兴。

陶临沅张了张口,哑着声音唤了一声:“岁岁。”

殷岁晴朝他看去,眸子里有一抹复杂的光一闪而过,她抿紧下唇,不言不语。

他看着她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岁岁,对不起。”

殷岁晴眸光闪烁,静静地看着他。

陶临沅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她的回应,心里的光亮就跟她头顶的灯笼一样,渐渐地熄灭在黑暗中。他转身往前走,没有让人扶着,一步步走得极为沉重。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处,隐匿在夜色中,萧索的身影看着格外落寞。

☆、第125章 新房

等陶临沅离开后,院里总算变得清静了。

段俨让其他闲杂婢仆都下去,只留下四个丫鬟和两个婆子。殷岁晴仍站在廊下,他向她走去,“进屋吧。”

两人一身大红喜服,干巴巴地站在这里,好像有点傻。

经过方才那一番折腾,殷岁晴这会实在有些疲惫,她点了点头,走在段俨前面进屋。屋里几个丫鬟惊魂未定,给她换衣服时出了好几处错,还有一次不小心把她的头发跟衣带缠在一起了,怎么解都解不开。

殷岁晴被勒得头皮生疼,却又没力气跟她生气,“好了,你下去吧。”

段俨见状,弯了弯唇来到她的跟前,修长的手指动了几下,便轻轻松松地把她的头发给束带分开了。他让丫鬟准备好热水巾栉后便退下,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来到妆奁面前,“过来罢。”

殷岁晴怔了怔,“做什么?”

他眼光一抬,落在她的发髻上,“替你梳头。”

其实这种事她自己可以来,但是既然他坚持,殷岁晴便没有拒绝,毕竟这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刚才已经闹得不愉快了,她不希望再让他不高兴。于是她走过去,坐在双凤缠枝葡萄镜前,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没来由地有点不自在。

“劳烦郡……”

他拿起桌上的篦子,没有让她说完,“不必谢我,以后我们就是夫妻,做这些事很平常。”

说着拆卸她头上的珠翠,他的动作不大熟练,甚至可以称得上生疏。但是却没有弄疼她,慢慢拆下她满头金簪银钗,一只手捧着她的头发,一只手拿篦子慢慢地梳。就是这双骨节分明的手,方才才把陶临沅揍了一顿,目下却能温柔地给她梳头发。

殷岁晴心情有点复杂,她嫁给陶临沅十来年,他从未给她梳过头发。夫妻间那些描眉画唇的情趣,她一件都没体会过。

不知不觉便想起他最后那句话。

“岁岁,对不起。”

她现在要对不起还有什么用呢?若是她没决定和离之前,这句话或许还能让她为之动容,如今覆水难收,他就算说再多对不起都没有用了。

正思考时候,段俨毫无预兆地问:“你在想什么?”

她从铜镜里看到他的脸,因为他低着头,是以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的头发上,她那一捧青丝,全在他手中握着。

殷岁晴想了想,笑着道:“瑜郡王的原配应当很有福气,能让瑜郡王每天替她梳头,真是让人羡慕。”

有什么好羡慕的?

段俨抬眸看她一眼,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才是被人羡慕的么?成亲时有皇上皇后亲临主婚,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事。

他重新敛眸,“这是本王第一次。”

她明显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