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如崩毁决堤,她将脸埋在胸前:“圣主,我爱你,求你别走,求你别留下我,呜呜……”她的声音那么小,又那么绝望,她想着自己会死,她已经闭着眼晴,已经胆颤心惊的等着身体的剧痛袭来。
可是却没发现圣主已经慢慢来始冷静下来,眼底的红芒被压制再压制,几次要翻身,最终无果,终于渐渐开始消退,瞳孔慢慢恢复了正常。
手中的鹰尸已经被捏成了一堆烂肉,血一滴滴的挤出来,滴在地上,形成了一滩血渍,他微微闭了闭眼,脸上有重新夺回身体的疲惫,体内的战争每一次对他的经脉与精神都是一场巨大的伤害。
本来压抑,焦燥,暴劣的心情在听着怀中女子低声的啜泣声后,慢慢的变得平缓下来,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的死亡有着这么纯粹的不舍,怜惜、关切,不愿与留恋。
即使他没有五感,也十分清晰的感受,那样让他心脏剧烈跳动的感情与爱意。
他脸上一片平静,他的手慢慢松开,扔掉了手中的碎肉,想去碰女子的肩膀,可是到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半晌他才难提掩满脸疲色道:“溪玉,别哭,换衣,我累了……”
罗溪玉脸上的苍白与笑容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圣主回来了,他没有变成怪物。
除了舒了口气,喜极而泣之余,她整个人都又哭又笑,恨不得长在圣主身上,忙里忙外的为他清洗换衣,然后伺候他睡觉。
圣主脸色不好,显得极累,这次喝完了露水几乎就沾枕便睡着了,罗溪玉一直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入睡,边看边忍不住隔空描着他的眉眼。
她这一刻突然觉得,人的幸福真的不是来自那些珠宝衣物,或者奢侈的生活,这些只是外在的东西,丝毫都进不了内心,这一时这一刻她倒是觉得只要他在,只要她爱,在一起,就算是穷困的日子都是幸福的,只要他活着,在自己身边,就是幸福的,其它的一切,她都愿意舍弃。
……
“哈哈哈,罗姑娘,罗姑娘,老夫终于炼出了菩提水……”葛老有些疯颠的边走边高声道,明明在行路时仍是衣冠整洁的葛老,此时就如一个不修边幅的乞丐老头一样,胡子上还占着褐色药汁,头发如乱草窝,衣服不知几日未换,便是鞋也是一只穿着一只未穿,整个如一老乞丐无异。
“嘘……”罗溪玉一出来就急忙摇手打断他:“葛老,小声点,圣主睡了……”
“哦哦,圣主睡了,咱们要小声点……”恢复理智的葛老总算是能沟通了。
罗溪玉随葛老到了药室,乱七八糟的药室里正摆着两只玉瓶,里面的是绿色的菩提水,有些粘稠,菩提是下不来水的,需要很多步骤与药材来一遍遍提取,最终完成品才会是菩提水。
这中间的过程不知有多艰难,如何的调配,比例又是多少,怎么掌握火候,又如何战胜百分之五的成功机率,如果不是葛老这位经验丰富的医者,如果不是他对医术有着痴迷一样的精神,如果不是反复的锲而不舍废寝忘食的钻研,别说只有一串菩提珠,便是十串八串的都如雨落江河,连个影都没有。
罗溪玉也有些激动,她看着那瓷瓶,不由道:“这个就是那个上古方子?太好了葛老,这么及时,你水知道,圣主刚才很凶险,十二剑都要拔刀了,差一点就要发作了,还好还好,圣主又将胎毒压制下去,圣主那么累,那个胎毒也肯定短时间不能复发,我们这就给圣主将胎毒拔了……”
“什么?圣主又差点复发?怎么回事?”一直沉浸在提炼药水中的葛老,顿时三角眼一眯,正言的问道。
罗溪玉就将一直以来的铃块变化与圣主今日的举动说了一遍。
“此事不对劲,不对劲啊,老朽要去见圣主……”葛老这么一想,急得顿时起身。
“等等,圣主他好不容易睡着,葛老还是别吵醒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解胎毒的药了,咱们什么时候给圣主喝这个,胎毒一日不解,我这心里都七上八下,战战兢兢的,就怕有什么事……”
葛老连连跺脚:“哎呀,谁说这是胎毒的解药?这只是辅助圣主对抗胎毒的精神再生水,也就是能复发一切精神气的菩提水,可保圣主短时间精神力旺盛,不被胎毒摧跨,如果要去除胎毒,按那张上古方子,还需另一物,那一物才是拔毒的关健所有……”
“什么?”罗溪玉大惊失色:“还要一物?这难道不是解胎毒的?可是明明那么困难才成功,圣主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我怕那胎毒趁他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