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牢里不哭,是怕她娘担心。她也不想在外人面前哭,她不想让狱卒和隔壁的江洋大盗看不起她。她这会窝在虞柏舟怀里,委屈一涌心头,难受得她抱着虞柏舟的腰嚎啕大哭。
虞柏舟也心疼她,摸着她的后脑勺问:“怎么?在牢里有人欺负你?”
素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她憋着嘴吸了吸鼻子,好半晌才说出一句话,“你的铠甲好硬,搁得我脸疼。”
虞柏舟的眉头舒展而开,他还以为是因为什么呢。他松开素素,也顾不得乾极宫前那一千精兵,也顾不得顾今朝常丞相的目光,当着众人的面卸了铠甲。随后,他对着素素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胸膛,“来,素素。”
素素看了眼她爹和顾今朝,又看了眼乾极宫外的一千精兵,然后嘴一瘪又将脑袋埋进了虞柏舟的胸膛。她才不管他们怎么看,反正她就是喜欢柏舟,柏舟也喜欢他。
她就想这样钻在柏舟怀里,谁也挡不住。
这一刻安定下来,素素忽然觉得她跟柏舟一路走来似乎经历了很多事情。柏舟以前的胸膛是单薄的,现在是结实宽敞的。
柏舟从前手无缚鸡之力,可现在他能以一敌十。
他的脸上还有血渍,应该是方才在宫门前打了一场漂亮的仗。
素素看着柏舟一点点变化,看着他从儒雅少年蜕变成冷硬睿智的硬汉。但无论是儿时弱小的柏舟,还是少年儒雅手无缚鸡之力的柏舟,还是现在铁骨铮铮的柏舟……素素都喜欢,她都喜欢地深入骨髓。
现在大局已定,顾乾这个皇帝是做不下去了,而顾今朝名正言顺的取而代之,逼迫顾乾退位,做了太上皇。顾今朝占足了理儿,文武百官即便有异议也只得往肚子里吞。当年参与偷换遗诏的太后依旧为太后,只是顾今朝登基后太后没了往日的风光。
顾今朝登基后,让张廷尉重审常丞相奸杀齐妃一案,最终还了常丞相一个清白。
新帝登基,百姓赋税减免三年,朝中老臣依然得以重用;顾今朝被赐封为镇国大将军,泡脚小分队晋升一级,另赐黄金百两。
而常素素被封为踏云大将军,成为了大齐建国来唯一一个女将军。
*
虞柏舟和素素的婚事的定在暮冬,吱吱弯月留在大齐等两人婚宴。吱吱不善言辞,对夫人却是百般疼爱,他拉着夫人走在大街上,谁要是多看弯月一眼,他便回瞪一眼,狠厉的目光总是让对方不寒而栗。
婚宴前几日,素素带着肥肥、弯月一起去绸缎庄采购新布。弯月在绸缎庄试衣时,忽然呕吐不止,这可把素素和肥肥吓坏了。
素素赶紧背着弯月去找大夫。她是偷偷带弯月出来的,吱吱要是知道弯月在外头变成这样,指不定就把气儿撒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去找虞柏舟的麻烦。
素素背着弯月到了医馆,大夫捋着胡须笑眯眯望着弯月说:“夫人,恭喜啊,有喜了。”
素素瞪着一双大眼睛,“呀”了一声,弯月有喜啦?有小吱吱啦?
大夫把着弯月的脉话锋一转,“只是夫人身子虚弱,有孕期间不宜长途跋涉,得好好养胎。”
弯月“唔”了一声,抬眸问大夫:“那我能骑马回大宛吗?”
大夫虚着眼睛“啧”了一声:“姑娘,都说了不能长途跋涉,你还骑马,孩子不想要了?”
素素拉着弯月:“月月,你可以留在大齐把孩子生了再走。”
“这怕是……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啊?吱吱现在又不是将军,他是你们大宛的驸马,大宛那边不是还有你爹娘在么?你怕什么啊?等你生了小小公主,再回去,好不好?”
“这我得跟丹阳商量一下。”
素素一脸欢喜地对肥肥招手:“肥肥,来,我们扶着月月回家,你扶左面我扶右面。”
弯月站起身,肥肥冲过来就扶住了她的左胳膊。弯月被这样扶着有些不好意思,“这……是不是太夸张了,我没觉得身子有哪里不舒服啊?”
肥肥用肉呼呼的手拍了拍弯月额手背,“弯月姑娘,这大街上人多,谁知道会不会从街口什么地方窜出一个小孩撞你啊?”
素素应和道:“是啊,走,我们扶你回去。”
三人回到将军府时,顾今朝正坐在堂屋跟虞柏舟和破罗丹阳商议事情;三人看见肥肥素素搀扶着弯月走进来,皆是一愣。破罗丹阳以为弯月是怎么了,忙冲上去抱住弯月,冷冷看着素素。
素素缩了缩脖子,嘀咕道:“吱吱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凶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是因为丹阳兄以前没有夫人。”顾今朝似笑非笑看着素素。
素素“哼”了一声走到虞柏舟身边寻求庇护,冲着破罗丹阳吐了吐舌头,“弯月这样跟我可没关系,大夫说她是有喜了。”
“有喜?”
屋内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反问出声。
弯月红着脸低头,点了点头。
三个男人相视一笑,搞得屋内三个女人一脸迷茫。
顾今朝笑道:“瞧瞧,朕说什么来着?朕这里刚说完,弯月姑娘就有喜了。柏舟,你跟素素得加紧啊,指不定你们以后还能成亲家。”
虞柏舟看了眼素素,伸手揽住素素的腰,往他怀里一靠,然后看了眼他跟肥肥,“我跟素素的事情已经定下了,倒是皇上您,登基这么久,也不见那纳妃,是在等什么?”
柏舟的目光落在肥肥脸上,看得肥肥莫名其妙地。肥肥扭过头看着顾今朝:“是啊皇上,您在等什么啊?皇帝都是后宫三千,您就不考虑选几个漂亮的大姑娘进宫啊?”
顾今朝沉下脸,斜睨了一眼肥肥:“朕在等什么,你还不清楚么?”
☆、71|结局篇
肥肥表示不懂,捏了捏饱满的下巴一脸迷茫地望着顾今朝,“皇上我怎么会知道啊?”
“……”顾今朝被肥肥气得闷了一口血。
这丫头故意装傻吧?他真有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的冲动,将她的糊里糊涂给彻底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