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九章 满州余勇,春雨乱辽东(2 / 2)

草清 草上匪 2163 字 11天前

五月十曰,清军和燕军的战斗除了因双方主帅亲自押阵,惨烈度远胜往曰外,依旧没有分出胜负,到最后是淅淅沥沥的雨点将两军分开。

渐渐变密的雨幕中,一个灰衣军将喘着大气,拄着军刀,踉踉跄跄退下来,正是在年羹尧前提议缓下攻势之人。

刚刚踏上苏子河上的浮桥,两个灰衣军将迎面而来,一人问:“左志彦?”

这军将应了一声,另一军将凑上来,像是要扶他,两人身体相交,一道寒光骤闪,左志彦身体僵住,一截刀尖透背而出。

将凝固着怒目圆睁表情的死者推入河中,出刀之人低声道:“去陪你的三皇子吧。”

“别来烦我!”

铁背山下大帐,年羹尧推开年富,也不顾大雨滂沱,全身湿透,就怔怔看向西面。

还是没有打赢……满人不是已无胆气了么?为什么自己已经用上了全力,却还是打不垮对面的满人?为什么!?老天爷,你到底站在哪一面?

雨水冰凉,年羹尧的心火却烧得通红,本就已密布血丝的双眼,此时更是一片殷红。

视线中出现一丝血色,年羹尧还以为是脸上的血迹,挥手去抹,不仅没抹掉,血丝却扩散为浓浓血痕,他使劲眨眼,可那血色在他闭眼时还清晰可见。

“该死!不要……不要这时候……”

年羹尧似有所觉,僵着脸颊嘀咕着,再要抹脸,可手臂伸到一半,却随着身体颓然软下,整个人直直仆倒。

“万岁!”

“陛下!”

“父皇!”

惊呼声响起,年羹尧却已知觉全无。

春雨普降,不仅给辽东带去了生气,还带去了无尽的死亡。

五月十一曰,当萨尔浒城的血战因春雨而沉寂时,连山关东南草河堡外,大队顶着小斗笠,穿着灰蓝短褂,脚蹬草鞋的兵丁正顶着细密小雨向北开进。这些兵丁有端着火枪的,有背着弓箭的,还有扛着长矛的,装备纷杂,行军队列也凌乱不堪。

扫视这支绵延十多里的长长队列,大燕三皇子年斌喜忧交加。喜的是父皇和二哥在萨尔浒始终没有进展,自己这支朝鲜军很有可能先进盛京。忧的是韩再兴的红衣已逼近辽阳,万一红衣要对他不利,他麾下的朝鲜军虽有六万之众,真正顶事的不过是五千火器军,在红衣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

至于满人,先不说满人已是丧家犬,鄂尔泰纠结起来的精悍敢战之军必定全压到了萨尔浒城,否则绝不可能将父皇的三万大军挡住,在他之前,怎可能还有能战的满人大军……“朝鲜、海参威,都是我一手经营出来的,甚至连二哥你的朝鲜妃子,都是我帮着讨的,你就一直领军而已,凭什么以为自己必定会压在我头上?”

这个念头如毒蛇一般,跟往曰一样,又悄然钻入年斌心间,想到自己有左未生支持,父亲身边还有左未生的儿子,自己的密友左志彦帮村,年斌微微笑了。

“加快速度!直入盛京城,绝了满人根!”

年斌扬声呼喝着,部下们轰然应诺。

这一声喝连绵许久,一直没有停歇,年斌和众将还以为是兵丁情绪高涨,正呵呵微笑时,笑容骤然僵住。

急呼、哀呼、惨呼,混杂在一起,自前方数里阵阵传过来。

“@¥¥%%%思密达——!”

“满##¥%思密达——!”

饶是精通鲜语的年斌,听了老半天才猛然惊醒,满州人伏击!

年斌魂飞魄散,怎么可能?这不是在下雨么!?

连山关外,武卫军前翼总统阿桂策马急进,雨水刷在脸颊上,将他那过于年轻的稚气洗脱,就只剩下一层坚如金石的气息。

“忘了我们满州人的勇武么!?不止红衣能在雨天打仗,我们满州人也能!”

他挥着马鞭高声呼喊,马鞭前方,是数路步骑潮涌而出,正狠狠撞入朝鲜兵的行军队列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