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1 / 2)

重生恶婆婆 暮序 2518 字 12天前

他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相当复杂。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夫人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这头一桩,想来便是他带给她的。

他从来不曾后悔这些年来替皇帝表兄所做之事,可是此时此刻,他却萌生了悔意。

常言道,夫荣妻贵,而他带给她的,也只有一个名不副其实的‘世子夫人’头衔。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在心里默默作了个决定,猛地起身,一拂袍角大步出了门。

***

“你说的是真的?”元佑帝瞪大双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是,千真万确!”魏隽航迎上他复杂的眼神,一字一顿地回答。

“你可知道,若是朕真的允了你,此生此世,你都只能是一个‘毫无建树’的国公,甚至身上那纨绔之名亦再无机会洗去。如此,你还是要坚持么?”

“臣本就是毫无进取心之人,当一个富贵无忧的国公有何不好?至于那纨绔之名……真纨绔也好,假纨绔也罢,于臣又有何相干。臣心意已决,恳请皇上成全!”魏隽航一脸认真地道。

元佑帝冷笑:“你倒是一个有舍身之义的慈父啊!以自己的前程换取儿子的前程,你便那么肯定,你的那个儿子当真担得起朕的看重?”

魏隽航朗声一笑:“臣之子承霖,允文允武,重情重义,虽如今年纪尚小,却已有一份为君分忧,为民请命之心。臣愿以项上人头为我儿担保!”

元佑帝定定地凝望着他良久,终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走下宝座亲自将跪在地上的他扶了起来。

“表兄,怎样?这门生意不管怎么算,你也不会吃亏,不管将来如何,只要表兄还有用得上我之处,我便是肝脑涂地也会……”

“好好的说那些话做什么?!朕手下那般多人,轮得着你一个堂堂国公爷肝脑涂地?”元佑帝瞪他。

魏隽航笑笑,眸中却是一片认真。

“打小你决定之事,不管旁人说什么都不会改,今日你来寻朕,想必也是打着一定要达成目的的主意。隽航,你我虽名为表兄弟,实则却如嫡亲兄弟。若说这世间有什么人永不会背叛我,这个人我只相信是你。”

“你应该清楚,到了你如今的地位,只要再过得几年,待朝廷大局已定,朕必会将从你暗处提到明处,让天下之人都看清楚,英国公府最出色的儿郎不是那早逝的魏隽霆,而是你魏隽航!”

“可是如今,你却要将这份荣耀拱手让人,哪怕那个人是你的儿子,可你便真的甘心么?”

魏隽航摇摇头,真诚地道:“我知表兄一向待我极好,只是,此事我亦是经过深思熟虑。表兄若是信不过隽航的眼光,只管让时间来证明,证明我儿绝对是青出于蓝。”

见他仍是坚持,元佑帝长叹一声,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方缓缓地道:“好,若魏承霖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朕答应你,只要他不犯下不可饶恕之罪行,朕在位一日,便会重用他一日!”

“多谢陛下!!”魏隽航大喜。

夫人一向最看重霖哥儿,因为自己,她受了整整十年的闲言碎语,如今,他便还她一个锦绣前程的儿子,让那些因为她有一位‘纨绔夫君’而取笑她之人,从此只能对她处处奉承讨好。

妇人一生最重要之人,一为夫,二为子,他这个夫令她蒙羞,便让子来给她荣耀。

不错,至他如今的地位,再加上与陛下多年的情谊,待大局已定,他虽未必会位极人臣,但至少会是朝廷举足轻重的人物。

可如此一来,他的霖哥儿便是再优秀再出色,此生也永无出头之日。

若是此生他能陪伴夫人至她人生尽头,他便是拼尽全力,也会给她一世荣耀。可万一他比她先去,霖哥儿又无法出头,岂不是让她再度经受曾经的委屈?

如此,倒不如这份荣耀从一开始便由霖哥儿给她,而他,有生之年只要伴她身侧即可。

沈昕颜并不知她的夫君在她不知道的前提下,便已经将她年老后之事考虑得万分周全。从大长公主处离开后,她便回到了福宁院,看着女儿拉着沈慧然亲亲热热地说着话,蕴福则搬着张绣墩坐在她的身边,偶尔捏起一块点心往她嘴里送,看着她‘啊呜’一口吃掉后,这才取过另一块小口小口地吃,感觉那口腔里甜滋滋的味道,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她不禁莞尔。

这傻小子,只要有好吃的,不管什么不愉快之事都能很快便抛之脑后。

“姑姑!”还是沈慧然率先发现了她,连忙起身怯怯地唤。

“娘!”小盈芷立即便扑了过来,搂着她的腰直蹭。

“夫人!”蕴福连忙抹抹嘴角的点心渣子,抿了个浅浅的笑容唤。

沈昕颜捏捏女儿的脸蛋,又仔细地看看蕴福脸上的伤,见那红肿已经消褪了不少,这才松了口气,将视线投到沈慧然身上。

“慧儿不必拘礼,只当是自己家中便是。若有什么想吃的便告诉珠儿,想去哪儿玩也可以告诉珠儿。”

“不必告诉珠儿,告诉我便可以了!娘,慧表姐说她想吃红豆糕。”小盈芷眼睛亮亮的,脆声道。

沈昕颜气乐了,用上几分力捏她:“是你慧表姐想吃,还是你这个小馋猫想吃?”

小姑娘捂着被娘亲捏得有点疼的脸蛋,用湿漉漉的眼神直瞅向她。

早在小盈芷说到红豆糕时,蕴福的眼睛便愈发闪亮了,期待地望着沈昕颜。

被两双溢满期盼之光的大眼睛盯着,沈昕颜便觉得有些抵挡不住,还想要说些什么,沈慧然怯怯地道:“姑姑,是我想吃的……”

话刚说完,脸蛋便已红了起来。

沈昕颜叹了口气,对她这怯弱弱的作派大为头疼。

“春柳,去吩咐后厨做份红豆糕过来吧!”

春柳应声而去。

“怎的慧姑娘的性子变了这般多?”屋外,夏荷小小声地问。

秋棠摇摇头,亲眼目睹亲娘的下场,想来多少给小姑娘心里留下了阴影。说不定梁氏离开之前还对她说了什么话,以致她在面对一向喜欢的二姑姑时,再不复曾经的亲近与自然。

当然,以梁氏的“聪明”,想来也不会说些会让女儿对夫人生出怨恨之话来,多半是让她多多亲近二姑姑,不要惹二姑姑生气之类的话。

可是,孩子的亲近本是顺应心意而为,若是添了刻意,再加上一知半懂,反而失了最初的本意,颇有些得不偿失的意味。梁氏一心为着儿女着想,便是和离之后亦费尽心思替儿女想得周全,可秋棠不得不说,她这一步棋却是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