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点头道:“不错,我听师父说过这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乃是以内力摧逼成无形剑气以伤敌,端的是厉害非常。二弟会这一门绝技,自是大理段氏弟子不错,但萧某却是想不到他竟是”他说到这里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端起碗来仰头大口饮尽。
叶天道:“那大理的一阳指都是从不外传的,想那更加高深的六脉神剑又岂会传于一普通段姓子弟身上,若段誉不是大理皇族又岂能有机会学得!”
“是了!”萧峰听得他的解释便已相信,心道那六脉神剑的绝技自然是非皇族不能传的,武林中的家传武功也一向都是如此。许多世家武学就都是只传嫡系,只怪自己当时竟是没有想到。但他又想到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大仇人便是二弟的父亲,不由心中十分痛苦,不知该如何抉择。又拿起酒坛倒了一碗酒,刚要举碗大饮,不想手臂已被叶天拉住。他大是不解,不由奇怪地看向叶天,却见他此时却是反而在笑着,心中更是奇怪。忍不住想,难道这位叶兄弟说这话全是骗自己不成。想到是叶天骗他,他眼光不由转厉直看着叶天的双眼。
叶天却是毫不回避地对上他的目光,笑问道:“叶兄的这消息不知却是从何处听来,想来定是被人骗了,与小弟所打听到的带头大哥身份却是不同的!”“我这消息乃是从马夫人那里打听来的,还亏了阿朱扮作了白长老才哄了她说出来。难不成她是在骗我们,那她又为何要如此说呢?”萧峰听他说是与他打听到的不是一人,不由心中又泛起了一丝希望,但他却仍是想不出来康敏为何要骗他。想了想,想不通,便先不管只是接着问道:“叶兄弟所打听到的带头大哥却是何人?”
叶天却是不答话,而是从怀中拿出那包着单正与玄慈信件的小包袱放到桌上来打开包袱推到萧峰面前道:“萧兄请看!”
萧峰看着叶天的这番动作,心中还是有些奇怪,但一看到那包袱中信件信封上的所书不由脸泛惊色,道:“竟是写予铁面判官单正的信件!”他在杏子林时就听单正说过他家中是有那带头大哥与他的通信的,而他前些日子也是去山东找过单正的,不想自己与阿朱赶去时。单正已是全家被杀,连房子也烧了,他当时就想到那大恶人是顾虑着单正家中的信件才会放火的。想不到的是这些信件竟是已被叶天取去了,现在还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此时急于知道那带头大哥究竟是谁,所以也来不及去想叶天究竟是怎样取得这些信的,便连忙拿起一封来抽出细看。他一看信上笔迹,不由眼光一亮,道句“果然是了!”他在杏子林中看过那带头大哥写与丐帮前任汪帮主的信,是以认得这笔迹。只不过那封信的信尾署名一时不察被那智光和尚给吃掉了,所以他脑中只能深深地记着那带头大哥的笔迹,期望有一日能借着这笔迹找出这带头大哥是谁来。只不过他那时想的是要找这带头大哥让他把事情说清楚,并未有现在报仇的想法,直到确认了自己是契丹人后才有此意。想不到现在却还是真个用上了,他那句说罢,也不看信,便匆匆翻到信尾去看署名。但一看到信尾处那“少林玄慈敬上”的六个大字,他的脑中忍不住轰地一下,盯着那六个字道:“这,这怎么可能。带头大哥怎么,怎么竟会是他!”阿朱此时不由奇怪道:“是谁!”说罢,便起身走到了他身后看去,一看到了那信尾处的署名也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叶天看着萧峰道:“萧兄只要想一想当年武林中谁有这个身份与地位去号令那么一大批的武林人士,便该相信了!”
萧峰听了他的话,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但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将手中那封信放到一边又将下面的一封信抽出来去看信尾署名。连看了三封都是一样,而且信上笔迹也都是一样,绝不可能造假。他第三封看完后,又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当真是让人想不到,想不到呀!”他说罢,又叹了一声,端起酒碗来仰头而饮。
阿朱此时向沈醉行了一礼,道:“当真是要多谢叶公子呢,不然萧大哥怕就会杀错人了,而且还是段公子的爹爹!”她说罢,又自语道:“只是不知那马夫人究竟为何要来骗我,还把这名头嫁祸到段公子爹爹身上去,而且她又是如何看穿我的易容的呢?”她轻轻自语着,看了眼萧峰见他却是又倒了碗酒在喝,不由轻叹了口气坐回了位子上。
萧峰却是听得她的话的,只是心中想到那玄慈方丈在武林中一向威望甚隆,而且声名极好,自己这一身武艺又是源自于少林,却是不忍心向他下杀手的。因心中苦恼,所以便要借酒浇愁。不过听得阿朱的话,他这一碗酒喝完后,便也向沈醉拱手谢道:“这件事情当真是要好生谢过叶兄弟,不然为兄可就要做下件大错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