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很晚了,休息吧。”
挂了电话,我立刻给颛瑞那边去了个电话,向他问白三爷的事儿。颛瑞那边的说法,和文敏一般无二,但他有自己的看法,说白三爷的几次失手,看上去都像是有人从中作梗,那段时间正和吕肃斗的厉害,因此白三爷一直怀疑是吕肃在他身边安插了人,最近这段日子很规矩。
我道:“那你知不知道,负责办这个案子的是什么人?”
颛瑞让我稍等一下,一会儿回给我。
不愧是大家,二十多分钟后,他打电话告诉我,负责这次行动的,是个狠角儿,叫‘张海麒’。”
我心下一抽,张海麒,便就是独眼龙给我说过的那个,当年弄死齐家的人。
如果说肖静的话只是让我产生巨大的怀疑,那么颛瑞的话,则如同铁证一般坐实了文敏的目的。那白三爷会连连失利,背后的真正原因,恐怕就是文敏在推动,可笑他却以为是吕肃在捣鬼。
说来,这事儿也确实跟吕肃脱不了干系,他完全将自己置身事外,默默的看着白三爷掉入文敏的陷阱中,他将文敏当成了一支枪,一支不需要他出面,就会替他铲除异己的枪。
这人的头脑和心机,实在深不可测。
电话里,颛瑞继续说道:“白三爷正在暗地里彻查这件事情,想找出那个奸细。怎么,你对这事儿有兴趣?”
我这时候自然不会名言,便说是为了豆腐的事情。所以难免多关注一些,让他别往心里去。挂完电话后,我开始正式这件事情,文敏的真实目的,几乎已经可以做实了,如果我没有任何对策,最终,也会被她套进这个局里。
我心里,事实上已经有了一个办法,但这个法子一但用出来,她的性命岌岌可危。
难道这三年多的经历,都是一场骗局?想起过往种种,我抑郁难当,只能暂时搁下。
第二天上午,一大早快递就寄来了陈天德的解药,下午时分,那个穿着羽绒服的,像个汤圆一样的大旗又来了。他手里提了个防沙麻袋一样的东西,沉甸甸的,里面看起来像是装什么土特产。
他还是只看得到一颗头,将袋子往我店里一放,道:“吃的。”我不由多看了那麻袋子两样,看样子里面肯定不是土特产,八成是个被大旗降服的粽子。
这不是斗里,光天化日的,届时就这么送到居民楼里,万一出事了怎么办?我道:“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大旗用一种你很婆妈的眼神看我,嗤笑道:“你以为我是陈天德那水货?不放心就检查一下。”我当然不放心,因此关了店门,将麻袋解开,一看,顿时一阵反胃,只见麻袋里,装的是干紫长毛的肉块,很显然是粽子肉,俨然是已经被肢解了的粽子。
都被肢解了,自然不会在出什么幺蛾子。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们倒斗的,经常遇见粽子,那是因为职业关系,可按照真吕肃一周一只粽子的吃饭,他们是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粽子?这粽子身上长得是黑毛,属于最低级的那种,除了力大无穷,喜欢撕人以外,没有别的本事。
仿佛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大旗缩在羽绒服里的脑袋摇晃了一下,颇为得意,道:“养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并不难,小子,现在是不是后悔与我们为敌了?”
我看着他得意洋洋的表情,笑了笑,回过去:“我陈悬的人生字典里,还没有后悔两个字。慢走,不送。”大旗也不多留,嘱咐我赶紧把东西送过去,那小子不怎么合作,每次进食都要上演又哭又闹的场面,得颇费些功夫。
待人走后,我立刻翻出了以前用过的那套信号屏蔽设备,通上电后,开始对整个麻袋进行检测。果然不出所料,那里面藏了追踪器。我立刻戴上手套,去翻动那堆肉块。
这其中的恶心劲儿自是不必说,好在这尸体是经过那‘汤圆旗’处理的,没什么液体,只是有股子怪味儿,相对尸臭来说,也比较淡,颇像臭咸鱼的味道。
足足二十来分钟,那小东西才被我找了出来,我不确定它有没有监听一类的功效,于是我对独眼龙说:“一会儿我去送东西,你把铺子关了,我怀疑信吕的会找人跟踪我,万一出了事,到时候你好来接应。”
一边说,我一边在一旁的纸上写字:伪装,带着追踪器,反方向行动。
独眼龙是个精明的人,立即点了点头,嘴上却也配合着回应道:“当家的,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那地方人又少,万一真有人跟踪,他们到时候下杀手可就遭了。”
我道:“我身上有带家伙,如果吕肃真的出尔反尔,我也只能跟他玩命了。”说晚间,我将追踪器放置在茶几上,和独眼龙上了楼。即便有监听功能,到了楼上,应该也听不到了。我示意独眼龙换上我的衣服,伪装一下。
我俩身高差不多,独眼龙肌肉比较发达,但现在是冬天,穿着较厚,只要伪装一下,很难辨别出来、
须臾,独眼龙戴上了我的帽子还有防风口罩,穿上我的大衣,往那儿一站,不开口说话,很容易将他误认为我。
我俩下了楼,独眼龙将追踪器放在兜里,我道:“我走了,你随时等我消息。”
独眼龙道:“放心。”紧接着,他拖着已经被调换的麻袋,拿着车钥匙,上了我的车,随后一路开车,朝着反方向而去。
此刻,店铺的门被关上了,古色古香互相连接的铺子里,没有别的窗户,也无人能清楚我现在的情况。我静候了半个多小时左右,便拧着东西上了二楼。我没用麻袋装,那样太显眼了,而是装在了一个大的行李箱内。紧接着,便从二楼的窗台处翻到了对面的邻居家。由于是复古的设计,因此窗户处是有飘窗挡着的,只要不翻窗,从外面是看不见内部动作的。
我旁边是一家玉器店,是个女老板,我们平时处的不错,窗户中间是几盆仙人掌隔开的。我翻过去时,她在喝茶,讶异道:“陈老板,你今天这是玩什么?”
我道:“门被卡住了,出不去,从你这儿借过下,我急着出去一趟,回来再修。”她没多问,示意我自便。从她家的铺子出去,我径自打了辆的士,一路上不停的注意后视镜。
那司机觉得奇怪,问我干嘛,我道:“看媳妇儿有没有跟踪我。”
司机想当然以为我这是要出去幽会,装模作样的说:“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的红旗也不能倒。有没有人跟踪,这么看可看不出来。要不你让我赚点儿小费,我给你兜兜?”我心说这司机还挺上道,便点了点头,车辆于是绕进了一片居民区,几进几出,没见有同一辆车跟随的迹象,我这才彻底放下心。
足足三十多分钟,车子停在了那片小区,我拧着东西上楼,打开门时,里面黑乎乎一片,窗户和窗帘都拉的很严实。房间里没有一点儿声音,我将灯打开,随后关上门,反锁。
真吕肃听到动静,正警惕的看着门口,当然,他的眼睛目前是看不见的。
“谁?”
“我。”
他松了口气,面露喜色,我心里却琢磨着,得尽快让他把东西吃了。
☆、第三章 往事
“陈大哥。”他摸索着站起来,道:“你来看我了。”
我握着手提箱,觉得有些难开口,顿了顿,还是道:“给你带了些吃的。”
吕肃道:“冰箱,我吃了。”这一点我倒是看得出来,他由于眼睛看不见,因此地上全是吃剩的包装袋,房间和我刚离开时差别很大,床单被褥什么的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地上,整个儿一无法自理、
我将陈天德的解药交给他,示意他先吃下去,等了十来分钟,药效发作,吕肃逐渐视物,看了看自己弄的一团乱的地方,也听不好意思的,紧接着便好奇的盯着我旁边的手提箱,道:“吃的?”
我点了点头,他鼻子抽动了一下,像是发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种怀疑的神色,停在原地没有动。
这粽子的味道虽然淡,但并非完全没有,空气中隐隐约约能闻到一种臭咸鱼的味道。吕肃对这个味道显然不陌生,他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一丝恐惧的表情,结结巴巴道:“陈、陈大哥,里面是、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