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消失了。
豆腐也察觉到不对劲儿,不由得住了声。
燃料的消耗被我们控制在了最低,冰洞里有些暗淡,我和豆腐屏气凝神等了一阵,脚步声就在洞外不远处突兀消失了,紧接着便响起了一阵细微的唰唰声。
这声音我熟悉,是人在冰洞中爬行时发出的细微摩擦声。
我和豆腐对视一眼:有人爬进来了?
豆腐有些害怕,尝试着喊了声:”吕肃?是你吗?”冰洞中爬行的人没有回答。我心中那阵不祥的预感更强烈了,我不愿意坐以待毙,立刻打开了手电筒,将灯光打入狭小的冰洞中。
紧接着,我看到视线的尽头,光明与黑暗交界处,露出了一颗赤红赤红的大脑袋!那个脑袋仿佛感应到灯光,猛地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浮肿的脸,脸上一堆灰色的眼泡子,直勾勾的盯着我,嘴里流出一串涎水。
“嘶……”天兵!
这应该是一个比较瘦的天兵,或许是个小孩子?
总之,它慢慢的向着我爬了过来,那张浮肿的脸上,仿佛带着贪婪。我喉咙发干,身上有些发虚。
这东西的威力我已经见识过了,这可是连吕肃窦无法对付的玩意儿,连赵老头和哑巴,都只能想出用诱饵对付拖延的东西。
完了。
我猛的收回头。
豆腐还不知道咋回事儿,但看我的脸色,估计也明白了,声音几乎要哭了,说:“是、是什么?不会是天兵吧。”
我声音有些不稳,道:“乌鸦嘴,你说对了。”
豆腐哆嗦道:“那、那咱们怎么办?”我看了他一眼,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说:“如果它进来,我拖住它,你赶紧跑,去找吕肃他们汇合。”
豆腐愣了,盯着那个洞口,说:“咱们一点儿希望都没有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无言。
豆腐看见我的神色,愣了一下,紧接着脸上的畏惧一扫而光,怒道:“操他娘的,我是那种丢下兄弟自己跑的人吗?就算要死,我也要先扒它一层皮再说。”说着,掏出了最后一点儿固体燃料点燃,扔向冰洞里,用一根探铲往前推,将固体燃料向着天兵推进,嘴里骂骂咧咧道:“烧死你。烧死你丫的。”
虽然这天兵相对瘦小,但天兵身体浮肿,因此再这冰洞中前进的很慢,豆腐推送进去的固体燃料熊熊燃烧,将冰壁烤的一片红黄,但很快,火焰便被一颗赤红的头颅给压灭了。
豆腐目瞪口呆。
我这会儿也抱着扒它一层皮再死的决心,从装备包里翻出唯一支枪,上了子弹,对着那颗赤红色的脑袋连发。虽然子弹无法穿透,但在被子弹打击的过程中,天兵停了下来,勉强延长了一下时间。
但我不知道能撑多久,我不想死,更不想豆腐跟着我死。
我必须得想个办法。
☆、第六十章祸到临头
豆腐见开枪拖延了一下时间,便抄过火堆旁的探铲伸到冰洞里。尖锐的探铲边缘抵着天兵的头颅,豆腐用力将探铲顶住。这样一来,到非常有效的阻碍了天兵的继续。不过我们内伤也才恢复一些,使不了太大的劲儿,支撑了没多久,豆腐脸色就开始铁青,在寒冷的冰洞中,额头直冒虚汗。
接着,他说:“老陈,快撑不住了。我想了想……我觉得自己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艺术家,离开你一个人跑出去,估摸着没和吕肃汇合,就得说拜拜了。一会儿还是我拖住它,你跑吧,你跑的比我快,身手比我好,成功的几率大多了。”
说完,手一软,探铲掉到了冰洞上。豆腐捂着胸口痛苦的喘气,呼吸很粗重。
我眼眶一热,没回应豆腐的话,抄着探铲,朝天兵脑袋上捅,就如同捅到一块儿大型橡胶一下,不管多大的力道,都毫无反应。我盯着天兵贪婪流着涎水的嘴,脑海中忽然灵机一动。
这天兵外部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那么它的内部是不是也一样?
想到此处,我头也不回,对豆腐说:”装备包里好像有雷管,找出来。“
豆腐说:”雷管对这家伙也没用啊。我明白了,这是咱哥俩的光荣雷是不是?”豆腐以为我是想用雷管死个痛快,于是非常积极的寻找,没几下便翻出了一根用铁架子装着的雷管。
我将那东西取出来,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于是我让豆腐后退,紧接着将雷管放入了探铲马蹄形的圆筒中装着,紧接着支着探铲去捅天兵的嘴。这东西张口便来咬我的探铲。趁着这功夫,我将探铲的手柄往上一抬,探铲中隐藏的雷管,立刻顺着这个弧度往下滑,落入了天兵的嘴里。
此刻我和天兵的距离约摸隔着两米,但雷管的爆破范围不止两米,我现在也相当于舍命一搏,为我和豆腐争取一个活命的机会。我让豆腐抱住我的腰,一但雷管仿佛天兵嘴里,便使劲儿将我往外拉,这样才能最快的离开爆破中心。
因此,在雷管送入天兵嘴里的瞬间,我厉喝道:“走。”
豆腐早就准备的,几乎是我开口的瞬间,便被豆腐猛的往后拽。这比自己慢慢倒退的速度已经快很多了。但这速度依旧没有赶上爆破的速度。在这瞬间,天兵牙口一咬,霎时间,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破声,贴着我的耳膜响起来。
天兵的情况怎么样我不知道,因为周围的玄冰都被炸碎了很多,一大片碎冰块夹杂着一阵烟雾当头罩来,我只觉得脸上一阵热辣辣的痛,下一时的将头一埋,无数东西朝我压下来,下一刻,便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周围一片黑暗,黑暗中,我听到一阵哈赤哈赤的声音,紧接着便是跺脚声。
这是什么地方?
我大脑混沌了很久,意识才逐渐清醒过来,先是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紧接着便发现自己身上厚厚的盖了好几样东西,伸手一摸,大约是衣服。
紧接着,黑暗中响起了豆腐的声音:“老陈?你醒了?“话音一落,接着便是一阵暗淡的橙黄色光芒。豆腐就站在我旁边不远处,手里拿着探照灯,估摸着电量快要耗光了,因此光线很暗淡。他身上没穿多少衣服,哆哆嗦嗦的在原地跺脚取暖,见我醒过来,神色一喜,说:“谢天谢地,我还以为你要被砸死了。”
这时,我发现我们还是在那个冰洞里,只不过那条狭窄的通道,却被冰块给堵住了,成了一条死路。
只一眼,我就明白了眼前的境况,我拿一炸,估计不仅炸死了天兵,连通道也给炸塌了。这次我们并没有携带太多的枪支和雷管一类的武器,因为雪山里不适合用。唯一准备的几支,都是爆破力特别强的,没想到能把冰洞给炸塌了,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估计自己脑袋肯定被砸的不轻,晕过去后,豆腐将自己的衣服给我盖上,估摸着燃料也已经消耗殆尽了。
见我醒来一句话也不说,豆腐紧张起来,嘀咕说:“不会是被砸傻了吧?”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说:“你还认识我吗?我是你最要好的兄弟,才高八斗,风流倜傥的小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