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一句后面有些模糊,陆姨娘却听见了“红袖”的名字。
苏红袖是新进园子的,近日很得沈恙的喜欢。
陆姨娘听沈恙提起“张二少奶奶”的时候,似乎带了几分咬牙切齿,似是极为不喜,遂动了心思。
她在沈恙的动作下呜咽了一声,却也不敢多动作。
沈爷在房事上规矩极严,不让碰的地方谁也不敢碰,一般她们只跟着沈爷的意思做变成。“爷、唔……爷……妾今儿送张二少奶奶的时候,瞧着张二少奶奶似乎……”
“似乎怎么?”
沈恙在她身体之中冲撞,听见“张二少奶奶”这几个字,不由得用力了几分。
陆姨娘喘得厉害,只勉强找见自己的声音:“管家先生叫红袖名字的时候,妾、啊……妾观张二少奶奶似乎有些异样,也不知是怎地了……”
异样?
红袖?
沈恙动作一顿,伸手摸抚摸着陆姨娘脖颈上滑腻的肌肤,却不说话了。
他就在这一张长案之上,将光溜溜的陆姨娘弄得死去活来,又极尽欢愉,天都黑了一个时辰,才被丫鬟们勉强扶了下去修养。
沈恙自己却转身,绕过了挡在中间的曲屏,见到了后面人走茶冷时候残席满桌。
一张雕漆大圆桌上摆着几碗茶,尽皆是白瓷,都是女人们用过的……
沈恙还记得,当时顾怀袖是从这个位子上起身的,听着那声音,应当是这个位置……
桌面上,静静地立着装了半杯残茶的茶碗,靠里的一面染上几许胭脂红,乃是女子口唇的颜色,艳丽又绮丽。
沈恙伸手过去,将那一只茶碗端起来,便闻见了混在茶香之中的几许甜香味道……
想来,那张二少奶奶的味道也是如此吧?
红,还是袖?
手指轻轻往内壁上一抹,浅淡的一抹胭脂红便到了沈恙的指腹,他微一眯眼,却呢喃道:“袖……袖……”
顾怀袖。
闺名如此。
她跟张廷玉一起,回了江宁的院落,准备过几日回桐城。
顾怀袖问他:“二爷,咱们走了,跨院里那一位可怎么办?”
难不成,还要一起带回桐城去?
可若是不带回去,这人留在江宁,怕是凶多吉少。
沈恙当初就是从围杀之中出来的,怎么可能不懂得斩草要除根的道理?所以不必指望沈恙觉得罗玄闻必死无疑。
待他们一走,沈恙说不定还要来找茬的。
那时候,怕是遮掩不住。
张廷玉岂能不明白这道理?
他一捏扇子,却道:“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回桐城的话,你能指望他做什么?”
在这边,兴许还能有一番作为,能起死回生,反败为胜也不一样。
只是白手起家,毕竟太难。
张廷玉看着顾怀袖,顾怀袖则道:“你已经定下主意了?”
张廷玉点点头。
顾怀袖皱着眉:“你倒是大方……”
只是谁没个花钱的地方呢?
顾怀袖也知道投资的道理,这罗玄闻的本事还是有的,只是要谨防着再被咬一口。
不过她也一直觉得,张廷玉手段比沈恙还狠辣得多,若是罗玄闻敢成三姓家奴,再来一遭沈恙那样得事情,便怕是救不得了。
“咱们手里现在也就还剩八千多两银子。”自然,顾怀袖的嫁妆是不算的。
她道:“顶多给他三千两,爱怎么玩怎么玩,亏本了算咱们的,赚了钱自然还是咱们的。”
两个人说着,便进了屋去。
张廷玉拉她坐下,又一起商量之后的事情。
今年将钱给罗玄闻,表面上罗玄闻与他们没关系,背地里赚来的钱都是张廷玉的,只是不知道他有多大的本事。
顾怀袖已经做好了罗玄闻被沈恙再算计死的准备,所以也没怎么在意。
倒是明年的事情要好生安排一下了。
明年张廷玉还要来江宁参加乡试,虽说乡试主考官乃是跟张英有仇的赵子芳,可张廷玉未必不能中。得看看运气……
这边的东西都留着,甚至还要多置办一些。
商量到半夜,顾怀袖困得不行,便与张廷玉一道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