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闻言,心里一慌,三个月…不…不行的…也顾不得晏祁在场,冲着晏征毓的背影就失声喊道:“妻主!”
他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就连晏祁看着都察觉到了不对:“爹爹?”
宋氏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只是看着晏祁有些担忧的眼,心头一酸,心头的想法更坚定了几分,面上却支起一个笑容,柔了声音安慰她:“没事…祁儿,你莫要和你娘亲吵知道吗,这次…是爹爹的错,你娘她…”他本想说她也是关心你的,可想着她对她的态度,却是说不出口了:“你娘她没什么错…”
“爹爹,这几日你到底去做什么了…”她沉默了一会,到底是问了出来。
宋氏闻言身子一僵,只是笑:“没什么,去处理一些私事罢了。”
“我有些累了,祁儿,你的伤也还未好全,早些回去休息吧,对了,今日的药记得喝,可别耍小孩的性子,喝了药才好的快知道吗?”
“好,您好好休息。”晏祁注视他半晌,垂下眼应了,待他上完药后便弯了弯身子,推门出去了。
晏祁直接去了书房,路上正撞见了王府的侍卫头领训斥一名年轻的侍卫,被争吵声打断思绪的晏祁干脆站在原地看着那好似争论起来的两人。
“你说什么?你要回家?”
“是,大姐,我爹爹得了重病我…”
“别想了!”那统领打断她的话,眼中带了些嘲讽的神色:“你真当这儿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别说你老爹病了,就是要死了你也得给我把自己的事做完!”
“……”晏祁听了这话,眼底闪过一抹晦暗,这统领,倒是挺“敬业”的。
“主子,要不然…”见她皱眉,鸣乘就要去驱散那两人,却被晏祁挡下,便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这边却见那小侍卫一下子撑起身子就给了那统领一记重拳:“你敢再说一遍?!你爹爹才要死了!”小五气的身子发抖。
“小杂种,你敢打我?”反应过来的统领一脚就把她踢反应在地,神色狰狞的不像话,她倒是没看出来这小崽子平日一副怯懦样子,竟然敢跟她动手?
她不过十五六岁,身子又瘦小,哪里打得过反应过来的统领,一时被人高马大的头领踢倒在地,一阵拳打脚踢。
晏祁静静的看着那个被打的女孩,她虽然狼狈,但眼中全是不屈服的神色,腰板也挺得直直的,倔强的咬着唇,愣是不肯出声求饶。
晏祁弯了弯嘴角:“去,告诉那个统领,让她回去。”
鸣乘闻言愣了愣,有些惊讶,却还是依她所言,正要上前就听晏祁叫她等等,一时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这是改变主意了?
晏祁走了两步,折了一支艳色的剑兰花递给她:“这个给她,与她挺配的。”
鸣乘明显一愣,看着面色冷淡的晏祁半天才应了下来,主子的性子真是越来越古怪,救人就救人吧,还送什么花…这是男子喜欢的东西吧?难不成是让那个小家伙带回去祝福她爹的?鸣乘一时是脑洞大开,主子还真是越来越…
晏祁淡淡的看着一步三回头的鸣乘终于走到那两人面前,严肃着脸,一番交谈,又指了指自己,那统领见了她吓了一跳,急忙远远行了个礼,逃跑一样的走了。
“呐,这是主子叫我给你的,你快些回去看你爹爹吧。”鸣乘扶起满身是伤的小女孩,不自在的将手中的花递给有些懵的女孩手里,冷着脸又道:“希望你爹爹的身子早些好起来…”
小女孩看了看手中的花,便回头看了看晏祁:“那我可以在家里多待两日吗?我…后日晚上一定回来…”
晏祁对上她的眼,蓦地笑了笑:“嗯。”
鸣乘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小女孩跟晏祁讨价还价,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见晏祁没怪罪才松了口气,打量着小女孩的眼神也变了不少,她还真是胆子大…
“行了小妹妹,你快回去吧。”好像生怕晏祁想起这小姑娘的大胆行为惩罚她一样,鸣乘急忙催促她。
小五千恩万谢的接过鸣乘一并递给她的碎银子,又对着晏祁鞠了个躬,才拖着受伤的身子一瘸一拐的走了。
晏祁便也转身走了,原不过是一个插曲,她并未多说什么。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晏祁随意用了些饭,喝过云烟按时端来的药,在她不耐的目光下,说是药丸还要几日功夫才能制好,弄得晏祁又是一阵烦躁,她怎么忘了这个世界的技术水平,哪儿有这么快?只得忍忍了。
躺在床上的晏祁今日又照旧失了眠,只觉得心头平静不下来,好似又回到了从前的状态,这种感觉让她更加烦躁,只得压抑着性子将这几日的经历过了一遍脑子,又想了想明日的安排。
她直到快天明时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第35章 账目
次日她还是醒的很早,连日的缺少睡眠让她眼底带了几分青黑之色,看着有些憔悴。
今日她趁着晏征毓去上朝,让鸣乘约了那些铺子的掌柜来府里,几日前带回来的掌柜她一开始本打算严审的,可现在不用了。
“主子,那些管事已经到正厅等着了…看情形,好像有点…不满…”鸣乘看着那已经被打的看不出人形的“管事”,那翻出带血的皮肉,遍体的刀伤鞭伤…
晏祁依旧轻描淡写的表情让她看的心头发寒,主子她,变狠了…
这是王府内的一处阴暗地牢。
“嗯。”晏祁随手丢掉手上的鞭子,只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这是她不曾有过的兴奋,却也陌生的让她心寒,或许,她的病又严重了,可不应该不是吗?
晏祁慢慢背过身去,稍微平息了一下内心的躁动:“先把他送到大厅去,让他们冷静冷静,别让她死了。”
鸣乘看着那浑身没有一处好地方的掌柜,都有些不知从哪儿下手,最终只搓了搓手,心一横提起她拖着走了。
晏祁的身上沾了不少血迹,直让她觉得有些恶心,可她的衣服都在房间里,晏祁将手上的血迹用帕子擦干,垂了头又有些沉默。
最后她还是让没回房,只是叫容烟去取了衣物,简单的沐浴熏香后,才不急不缓的去了正厅。
一早被突然叫来的管事原以为是王爷召见,个个都有些惶然,到了地方却得知是晏祁要见,便松了口气,接着就有些不耐烦起来,这大清早的,谁知道这世女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管事的都聚到一起,等了半天去却不见人来,几个平日得势的更有些猖狂起来,三三两两的拉着端茶送水的小厮,明目张胆的抱怨起来。
不知是谁第一个看到了慢慢走近的鸣乘,原还有些不在意,待慢慢看清那血肉模糊的人体,整个大堂一下子变得死寂一片,几个胆小的更是吓得面如土色,腿抖得像筛子一样。
“刘…刘……”悦来楼的邓管事最先认出了这掌柜,一下子更是吓的魂不附体,指着鸣乘,说不出话来,这刘掌柜同她一起赌过几次钱,也算是半个赌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