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们心里有多么强烈的期待,钟晴依然没有反应。
碧瑶捂着嘴大哭,本来都已经很幸福了,怎么又变成了这个样子,她的小姐怎么那么难呢?明明她的小姐是那么好的人,却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把孩子抱走吧,好好带着他,本王在这里陪着晴儿。”
南宫墨将孩子递给碧瑶,坐在床沿边上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不知道钟晴要睡到什么时候,可是他却绝对不能让她离开他和孩子。他们好不容易才有了孩子,才得到如今的幸福,绝对不能让短暂的快乐从他们的指缝间溜走,他不允许。
碧瑶咬着唇抱着孩子离开了,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不确定的说道,“王爷,会不会是小姐沾染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才导致她醒不过来。大夫说她的身体在渐渐好转,脉象也平稳,如果不是身体方面的原因,会不会是鬼魂在作怪?”
她真的没有办法了,她真的不想看到小姐就这么下去,看着相爱的两个人就这么被折磨着。
南宫墨深邃的眼底涌过复杂的光芒,手指动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妻子,半晌才小声的说道,“本王考虑考虑应该怎么做。”
碧瑶离开了,体贴的关上了房门,南宫墨的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瞳孔陡的收紧,在钟晴的身边躺下,将她搂进怀里替她温暖寒冷的身体,声音里布满了沉痛,“晴儿,你的魂魄是被那些恶鬼缠住了,还是你又回到了原来那个世界。真的不是身体的原因,而是你的魂魄不在身体里面了吗?不要离开我回到那个世界好不好?我们遇上了,相知相爱,过得那么幸福,你别舍弃我和孩子离开。”
他将她抱得更紧,让她的手贴在他心脏的位置,感受着滚烫跳动的心。
心爱的女人乖巧的贴在他的怀里,像她以前无数次做的那样,却没有了生气,这样的情形让南宫墨忍不住泪流满面。
“我明天就到京城去请护国寺的主持方丈,若是恶鬼缠住了你的魂魄,我势必要让那些鬼魂灰飞烟灭,可若是你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不要停留得太久,看一圈就回来了好不好。我们的孩子还没有起名,还等着你回来我们一起商量他的名字呢。”
南宫墨不停的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直到真的太累了,倒在床上睡着了。
翌日再起来,他亲自打了热水帮钟晴擦拭身体,按摩她僵硬的肌肉,等一切都完成之后,他抱着孩子在床沿边坐下,用最温柔宠溺的声音说道,“晴儿,我替孩子起了个小名,叫康儿,我想我们的孩子健康平安,幸福。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我要离开江南去京城找护国寺的主持方丈,他以前说我们会有一场劫难,我其实不太愿意相信的,我们那么幸福,怎么会分开呢。可是如今这个样子,却由不得我不相信了。不过我还是不甘心,晴儿那么爱我,我也那么爱你,哪是那么容易拆散的呢?等我将高僧找回来给你招魂,你一定就能醒来了。我不在王府的这些日子,你要好好的,孩子也好好的。我很快就回来了,等到我回来的那天,我希望能够看到你醒过来了。”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的话,终于恋恋不舍的起身离开。
“南枫,云舒,风华,春蓉,秋霜,你们一定要照顾好王妃和小世子,任何可疑的人都不许靠近他们,本王希望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安然无恙的他们。别让本王失望,否则后果不是你们能承受得起的。”
南宫墨的脸色异常的严峻,眼神锐利如刀的瞪着最为信任的心腹,又一次强调了他对妻子孩子的重视,认真的说道。
“请王爷放心,属下一定保护好王妃和小世子,不会让王爷失望。”几人异口同声响亮的说道。、
南宫墨想了想,将护国寺住持方丈给的锦囊放在钟晴的腰间,恋恋不舍的亲了她几口,带着死士策马离开,日夜兼程,终于在三天之后来到了护国寺。
“大师,求你救救我的妻子。”
南宫墨跪倒在主持方丈的面前,风尘仆仆,眼底哀伤而沉痛。
方丈怜悯的看着他,轻轻道了一句阿弥陀佛,“施主,万事随缘,不必强求。”自古情字最伤人,眼前的男人就是为情所困的可怜人。
“不,大师,我只想要她,哪怕折损十年二十年的寿命,我也要把她救回来。没有了她,我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南宫墨双手合十,脸上一片坚定和诚挚,“请大师帮我把妻子救回来,我们的孩子才刚出世,他那么小,那么可怜,我们都不能没有她。度过此劫难,我会重金为护国寺大佛重塑金身,感谢佛主的仁慈。”
方丈轻轻叹息一声,“施主,不是在下不愿意救她,而是她命格奇特,哪怕是得道高僧,也没有办法将她救回来,一切都要看她自己的造化。若是她觉得这里还有她的留恋,她肯定会回来。若是她再也醒不过来,那是她在原来的世界安顿下来了,你也不要再苦苦追寻,有些事情真的强求不了。”
南宫墨一脸凄然,哽咽着说道,“可是我只想要她,在我心里,她比什么都重要。如果没有她,我宁愿跟着她长眠地下,也不愿意让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独活。”
他周身散发着强烈的悲哀,饶是讲究四大皆空的护国寺方丈也被他的情绪感染,轻轻的阿弥陀佛一声。
“如果施主的执念真的那么深,倒是有一个办法。”到底动了恻隐之心,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确是最美好的愿望,他虽然是出家人,也愿意看到别人能够圆满幸福。
“大师请说。”
南宫墨眼底再次燃烧了希望,竖起耳朵等待着主持方丈接下来要说的话,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想放过。
“你可以找一百个僧人在家里为妻子念经,或许能让她的魂魄感受得到你对她的不舍和依恋,到时候她就回来的。老衲不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醒过来,或许一个月,或许一年,也许更久的时间,你能虔诚的坚持下去吗?如果坚持不下去,她或许醒不过来。”
住持方丈沉稳慈悲的声音穿透他的耳膜,南宫墨拳头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除了这个办法,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老衲这就不知道了,或许有,或许没有。”
南宫墨气结,这等于没说,希望那么渺茫。
“施主,若是你的妻子深爱着你,她是不会舍得抛下你的,凡事看开一点,祝你能得偿所愿。”南宫墨并不满意,也只能失望的离开了。
不过回到江南,他还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让人找来了僧人,每天在王府里念经祈福,然而钟晴一直都没有醒过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一天比一天焦虑。
京城,锦王府,上官锦得到探子传回来的消息,手里的茶杯剧烈的晃了一下,滚烫的茶水烫到了他的手上,他却浑然不觉,整个人魂儿像丢了一般。
北堂妍月看着他失神的样子,想要探头过来看他手上的信,却被他冷冷瞪了一眼,随即将信函收起来塞到口袋里,心事重重的朝着门外走去。
“王爷,你要去做什么?”
北堂妍月心像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疼得鲜血淋漓,她努力了快一年了,那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站在他的面前,他硬是看不到她的存在,这大半年来他们一直没有圆房,她被逼得快要发疯了。
上官锦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淡淡的说道,“本王有些事情要处理,你随意。想要出门就让丫鬟陪着你去,想要花银子就去账房支取。”
他的眼神甚至没有落在她的身上,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北堂妍月温热的泪水夺眶而出,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苦闷,哽咽着说道,“是不是钟晴那个女人的事情?信是从江南送回来的,是关于她的对不对?她都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你还放不下她做什么?为什么你就看不到我的存在,我不漂亮吗,不温柔,对你不好吗?我那么爱你,一颗真心全部放在了你的身上,你不能爱我,好好的过日子吗?守着一分无望的爱情做什么,难道你不觉得很累吗?不要爱钟晴了,她的心不在你的身上,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我是你的妻子啊。”
上官锦倏地停住了脚步,回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公主,我只能保证你做锦王府的女主人,在我这里不受委屈,物质上也不苛待你。我想这样的日子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好了。至于爱情,真心,很抱歉,我早就遗落在了别的女人身上,再也要不回来了,没有办法给你。如果你觉得在锦王府过得委屈,我可以去求父皇,让我们和离,你带着你的嫁妆另嫁他人,我绝无半句怨言。”
成婚那么久,两人第一次开诚布公的说这些话,却硬生生的粉碎了北堂妍月所有的希望,她的坚持,她的努力,似乎变得那么可笑。
“可是我不想要这些,我想要你爱我,我想我们两情相悦,我想为你生孩子。不要再去想钟晴了好不好,你这样我真的很心痛,也很嫉妒。她那么幸福了,你为什么不能放过她。”
北堂妍月忽然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上官锦精瘦有力的腰,将她的脸贴在他的背上。
☆、第一百八十五章钟晴昏迷不醒的原因
“妍月公主,请你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