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桥洒然一笑:“天上神仙三百万,见我也须尽低眉,我孤家寡人一把刀,刀道万古长青在,神仙我尚且不惧,怕你一孔府?”
向缺冲着孔大先生说道:“终南隐士有五千,孔大先生你知道这里的水有多深么?我古井观在终南山盘踞无数载,认识几个好邻居会很难么?我进终南就跟进了自家后花园一样,可笑你们还敢大张旗鼓的追上来,你信不信我再长啸两声我终南隐士再出来几人能把你们啃的渣子都不剩了”
向缺这话真没吹,终南山终年修身的隐士不止五千之数分布在秦岭山脉各处,其中半数不问世事一心潜修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修士之中有很多乃是半路隐退的,午桥就是其中一人,无人得知他出自何门何派,为人出手狠辣不问对错只凭个人喜好,行事和王昆仑风格颇为相似,终在三十岁那年惹的不少佛门道派的人追杀,最后说是死在了一场围剿之中,从此以后了无音讯。
但他自那一次围剿后就忽然对世道心生厌倦,于是来到终南山当了一隐士,从此再也不过问事事了,一隐十余年,从未踏出过终南山一步,虽然修身十余年,但他性子中的棱角依然健在,向缺一声长啸唤起一把长刀再出世。
古井观在终南山扎根无数载,周边山林中就有数名隐士搭建茅屋自力更生的生活,午桥就在附近,向缺入古井观之时他就已经和余秋阳交好了,两人常在一起沏一壶大红袍讲经论道,虽没结拜但也以兄弟相称了,颇有惺惺相惜之意。
秦桧尚且有三个好友狼狈为奸,古井观在终南山数年,结识几位隐士实属情理之中,向缺逃亡终南山自然底气大增。
午桥一人一刀强势阻拦孔府子弟,向缺得以抽身快速返回古井观,孔大先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离去。
片刻之后,向缺路过古井村,却忽然发现村中已空无一人了,只有牲畜在闲逛。
“大戏之前的平静”向缺叹了口气:“老道他们想必是早料到有此变故了”
向缺颇为疑惑,既然老道早有准备,但为何人却倒现在还没有现身,就连余秋阳和大师兄也没赶回古井观,他们真让自己独自面对这几方的追杀不成?
古井观人去观空,一如既往的破败,向缺归来之后,茫然四顾,颇为凄凉,道观内一尘不染只有几片落叶在地上,寂静而萧瑟。
向缺抬起头,看着渐渐偏西的日头,说道:“望,月满之名,日东落月西升,遥相望,而无人”
莫名的向缺心中忽然一阵悸动,心头抽搐不已。
他捂着有些憋闷的胸口,身子微颤,似有一股伤感浮上心头。
终南山下,一头毛驴载着老道摇摇晃晃踏上山路,驴背上的老头依旧嘴里哼着那恒古不变的曲子:“我身骑白马,走三关改换素衣,入关中,不知何年何月还能再出关”
破锣一样的嗓子,带着一股悲凉的曲调,渐渐飘向终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