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推说买宵夜的地方太远,绕得忘记路了,走回来花费了些时间。
对方听完提醒了她几句,让她不要往偏僻的地方去之类的,然后接着睡了。
谨言看了眼熟睡的小熊,接着把小云吞放到桌上,找了衣服去洗手间。
她洗了个澡花费了不少时间,一遍又一遍,想要洗净身上那些印记。
谨言洗完出来时,已是凌晨十二点的时间,她替小熊掖了掖被子,又将房间的暖气往上调了一度,这才坐到凳子,双手伏在床上,脸趴在上面,想着晚上的事情,心神恍惚,一片混乱。
不知道过了多久,谨言心里想着这些事总也睡不好,半夜里似梦非醒,待窗外的天缓缓有了亮光,病房的门被人推开,声响不大,她却还是瞬时就给惊醒了。
“你找哪位?”眼睛对上门口的妇女,谨言走上前看着她。
猜到这是小熊的妈妈,对方歉疚的低下头,“我们是来看看孩子的……”
谨言站在那里,半晌才反应过来,又打量了眼站在她身侧发福很明显的男孩。
“是你们?之前在自助火锅店和小熊起争执的人?”
“对不起,是我的错……”对方妈妈有些羞愧,很虚的说,“我当时正在食品区那边挑选要吃的材料,一时半会没看住他……我知道这个小孩调皮,但是你说他怎么那么不懂事……回去后我好好教训了他一通,本来是想立刻来看看你家孩子的,但我工作一时抽不开身,他平时也是交给我爸妈在带……”
接下来,从对方妈妈言辞中听出,这男孩从小父母离异,男孩妈妈顾着工作赚钱,给他作生活费和学费,男孩大多的时间都和外公外婆在一起,被骄纵得无法无天,也就养成了如今嚣张跋扈的性格。
男孩妈妈往病床的小熊看了一眼,十分羞疚地补充了句:“你小孩这几天的费用总共多少?医生有没有说还需要住多久的院?这次的事情真的过意不去,费用我们会全部承担的。”
谨言扯了扯唇,正要说句什么。
只听男孩突然大声道:“妈,不是我的错!是她自己故意来咬我的,我不过是想要借她的那只玩具来看看,她就死追着我跑,我还给她后,她还不愿意,硬是上前来咬我,我觉得太痛了才甩开她的,妈,是她自己不小心滚下楼梯,不关我的事!”
男孩声音底气很足,嗓门儿也大,瞬时把房间里的人都吵醒了。
对方妈妈闻言,脸上也有些发热,只能说:“就算是这样,你这么大一个人,干嘛去欺负一个四岁的小孩子?你都三学级了,要懂得爱护小妹妹知道吗?快,去跟人家道歉!”
这时,孩子的爷爷奶奶也赶了过来,男孩见到靠山,性子立即上来了,跺着脚,大哭大叫:“我没有,没有,我没有欺负她,妈,我不要跟她道歉,那个人是撒谎精,我没有抢她的娃娃,也没有打她,更没有让她摔下楼梯,是她想要来诈钱……”
隔壁桌的小男孩也已经醒了,此时正看着他妈妈问:“妈妈,什么是诈钱?”
对方妈妈赶紧呵斥了几句小男孩,让他不要听,继续睡觉。
一时间吵吵嚷嚷,引得对面病房的人也寻声走到门口,看个究竟。
孩子的爷爷问:“怎么回事?我孙子怎么哭得这么可怜,谁欺负他了?”
男孩投进爷爷的怀里,从善如流地哭起来:“他们冤枉我,我没有推人……”
小孩的爷爷瞬时急了,去呵斥小孩妈妈,“慧芳!你就这样让人欺负孩子?!”
男孩妈妈看到刚才那一幕,也有些犹豫不定,有些含糊道:“我就是想让他跟人家道了声歉,毕竟……”
谨言一时不作声。
上次自助店的事情,从头到尾她都是听小熊在说,家瑞也是不知情,几乎知道事情经过的只有当事人,除了小熊,也就是前面的这个大男孩,但见他却是誓言旦旦,一副十足被欺负的样子。
这个时候,手机又响,她望了望那家人一眼,到一旁接起了电话。
家瑞趁着空闲时间打电话问她:“姐,你那边医院怎么样了?顾得过来吗?”
谨言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家瑞急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
“我等会有个紧急会议,抽不开身,姐你一个人可以吗?”
“嗯,你继续上班吧,我没事。”
挂完电话,只见孩子的奶奶已经搂着自家孙子开始掉眼泪,不停地哀嚎着,“我家孙子真是命苦,从小就没有爸爸,他妈又顾不上,只有我们这俩老人在身边,现在人家仗着我们没权没势,就来欺负我们这些孤家寡人!怎么命这么苦啊我们……”
一时间越闹越大,引得旁观的人也开始越来越多。
孩子的爷爷看着谨言,上下打量她一眼,片刻后,几乎认准了她是什么样的人,厉声说:“你这个小姑娘,看上去长得不错,但心肠怎么那么黑,我们小孩才多大,你也狠得下心来欺负!”
看着这爷孙俩的做派,谨言大致也了解几分,只怕也是由于俩老人长期的惯纵,也才导致男孩如今的性格,她观察着那孩子咬牙切齿的神色,也不愿多费唇舌,看向床上正睁着眼睛望着她的小熊,抿了抿唇,重新转回头时,神色凛然:“我有自助店的电话,我现在打个电话过去,请他们调出当天的摄像头监控,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好过我们在这做无谓争执。”
男孩的爷爷立刻回道:“看录像就看录像,我孙子没做过,才不怕你这点手段。”
对男孩有几分了解的男孩妈妈嗫喏了下,有些着急,拉了拉爷爷的衣服。
谨言作势就拿着手机开始拨号,等了半晌,清声道:“你好,老板娘吗?我是前几日在你店里那摔伤小姑娘的妈妈,不,不用赔偿,我这次只是想要跟你调下当天的监控录像,你看方便吗?”
她等了一会,“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抬眸望向男孩和爷爷奶奶这祖孙三俩,冷冽地扯了扯唇,“老板娘说现在就给我调,等会叫店里的外卖员送来带子,你们等会,我正好用这时间报个警,顺便让警察过来看,看看这件事情谁需要承担责任。”
“爷……”男孩毕竟只是个十来岁的男孩,胆再大,也吓到了,“警察来了,是不是把我抓走……爷……我不要坐牢……是我推她的,是我!我承认了……可不可以不要叫警察来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你……你气死我了!”心中虽有底,但真正听到他亲口承认,男孩妈妈只觉得一口气快顺不过来,气得上前就要打他,被那男孩的奶奶一把抱住,说:“你不要打他,他做错了,跟他说就好……”
一旁的人开始议论纷纷,男孩的爷爷也拉不下脸来,直接就拉过男孩往外面走,沉声:“吨吨,我那天晚上问你,你不是还说是她自己摔下去的?你怎么连爷爷也骗,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坏了!回家我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说完,又去吼男孩妈妈,“还不快走,嫌脸丢得不够?要等警察来吗!”
男孩妈妈眼圈渐渐红了,看了眼谨言,又看了眼男孩,觉得没脸就走了。
谨言看着他们离开,收回视线,又看了眼手机通讯录显示最近通讯电话,置顶在第一行上面的那堆乱七八糟的符号乱码,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算计过,看到吓得发软的男孩,还有下不了台的男孩的爷爷,她心里不是不畅快的,仅是为了小熊,她也觉得值得。
关上病房的大门,她重新走到小熊的病床前。
谨言望着眼圈有些红的小熊,拉过她小小软软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小熊是不是吓到了?”
“不怕,有言言保护我,”小熊栽进她暖暖的怀里,喜滋滋地说,停了会儿,小脑袋想到了一件事,又说,“言言,我看见那个叔叔了,好像是他,刚才从门口走了过去。”
“哪个叔叔?”
“就是上回那个叔叔呀……他刚才还看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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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迟了,一万个对不起,55555555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