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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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雕算是南城市的一个特色非遗传统文化,场馆的工作人员引他们来到5号场馆欣赏影雕,并向他们介绍展台上的作品。

任臻站在最左侧,把工作牌戴在胸前。

她心不在焉,却也感受到一道炙热的视线在身后一直盯着她,她猛地回头,对上一双深邃狭长的凤眼。

身旁的合作伙伴觉得无趣,提议说要不要去唐三彩陶瓷烧制区域看看。

莫子骞的视线淡然平静地从任臻身上移开,谦和地拒绝了朋友,“我觉得影雕有趣,过去看看。”

“李总,这几幅作品是三日后角逐影雕类非遗传承人的作品,请您欣赏。”

探馆的媒体听到要选传承人,立即把镜头扛过来录制拍摄。

“这副影雕不错,我如果没记错,迎客松是十大名松,黄山第一景?”一位外国公司的经理开口。

那位被叫李总的男人温和的笑,问身旁的解说员:“刻画的作者是谁?”

话音落,还不能解说员反应,任臻就被她的影雕老师推了出去,介绍说:“是她刻的,叫任臻。”

众人的目光一并投了过来,看到是个极为年轻的女子,大家皆是一愣。

“印象里,做影雕的都是些老艺术家,今天竟也有新鲜面孔了。”莫子骞的声音从人群后面传过来,众人回头,看到他缓缓走来,任臻眯了眯眼。

那个男人鹤立鸡群,在人群中卓尔不凡,不用清场,人群自动为他辟出了一条通道。

莫子骞走过来跟李总和那位外国合作伙伴握手问好,看向那副迎客松,“作者可否跟我们介绍一下这幅画?”

任臻看着他点点头,透过镀膜,莫子骞看不到她的眼睛,莫名期待。

“‘迎客松’,迎天下朋友,客满笑而来,在我们国家迎客松寓意着和平友谊的象征,为了这次展会,我选择这幅画来雕刻是希望各位集团跟南城市的合作能一切顺利,就像迎客松的精神一样常年翠绿,屹立不倒。”

任臻今天穿的是白色小西服,长发挽起,衬的脸又小又白,巴掌大一点,多少露出些精干清爽,但难掩青涩年轻。

在场的人无不为她的口才所吸引,虽然是场面话,但她长得漂亮作品又修的完美,一时间令很多人拜服。

“看来南城市人才济济,想必我们的合作一定会相得益彰。”

身旁人一同附和,都对这副画的寓意表示很满意。

“等等,任小姐为什么在室内还带着墨镜?”被他们晾在身后的影雕传承人角逐选手梁艺璇突然出声。

任臻立即就认出了这个声音,便是刚刚在洗手间里的其中一个。

她浑身僵硬,面色有些慌乱,“这不是墨镜。”

“的确不像是墨镜,你们看她的眼镜外面有一层镀膜。”另一个女人挤开人群走进来,面露挑衅:“是色盲矫正镜吧?”

“色盲”

那女人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安静的展厅顿时像炸开了锅。

“色盲怎么会刻画呢?”

“是啊怎么会?”

“色盲不识色的呀,这画五彩斑斓的,她是如何上色的呢?”

刚刚还在夸赞任臻的人,在不到两分钟内立即反水质疑,任臻一时间被推上风口浪尖,连探馆的记者也拿着话筒凑过来说出疑问:“请问任小姐戴的真的是色盲矫正镜吗?”

莫子骞看到转变的这一幕,微微皱了皱剑眉,目光投向任臻,却也不动声色看着,等她一个解释。

无数道闪光灯聚集在任臻脸上,她再也受不住,摘下了眼镜,她看着记者,神情已经有些恍惚,这群人近在眼前,却像被扭曲时空一般在眼前晃动变异:“今天的主题是探馆非遗传统文化艺术品,请回归正题。”

“为什么要回避问题呢?那请问你真的是色盲吗?”

色盲这两个字有些刺耳,任臻面色煞白,“是不是并没有影响到我做影雕,所以请你停止询问。”

“这副作品真的是你独立完成的吗?上色的过程请问是如何克服的?”这位记者并没有打算放过这个猛料,对任臻开始气势汹汹。

“是不是色盲,让人拿色板让任小姐辨认一下不就清楚了。”梁艺璇跟朋友使了个眼色。

听到要测试,任臻脑子一轰后退一步。

莫子骞看到任臻脸色大变,他的神色也渐渐凝滞起来,敛起笑意,他看向众人,冷然道:“这件事先到此结束,你们说话也该看看场合。”

“那也不能让我们这些参赛选手吃亏啊,总不能连质疑都不许了吧?”其中一个参赛选手愤愤不平。

“是啊,谁知道这副影雕是不是她自己创作的。”又有一个人附和。

任臻的下唇被她咬出了血,听到这样的质疑,她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抬眼看向她们:“你们可以说我是色盲,但不能质疑我的作品,我是向大家隐瞒了色觉障碍,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到我的创作,请你们相信我!”

“漂亮的话谁不会说,你自己也承认自己是色盲了,那初选的时候你是怎么给作品上色的?负责你的老师呢?是怎么审核的?”

“我只是在夜晚或者暗处时对绿色跟红色不是很敏感,并非全然分不清!”

“让这样一个有缺陷的人参与角逐,岂非是我南城市无人了?”

“领导,我提议取消任臻的参赛资格,并且终生禁赛永不入选传承人的角逐!”

‘永生禁赛’这个字眼让任臻一时没站稳脚步虚晃了下,身后的莫子骞向前一步握住她的肩膀,稳住她。

任臻的额角溢出汗珠,她的肩膀微颤,小拳头攥的很紧很紧,展厅里的气氛一时僵持不下。

突然,任臻抬起头,她的视线扫向那几位刚刚对自己咄咄逼人的女士,她紧抿的嘴角突然上扬,勾起一个冷笑,浑身散发着让人不敢靠近的气场:“白马非马,请问是谁定义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