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边,房门被严漠臣甩上后,夏苡薇立刻回过神来,从他的怀抱中挣脱。
严漠臣就像是没察觉到她的抗拒,而是将目光瞥向了厨房餐厅的位置,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饭香,他看到餐桌上还来不及收拾的三副碗筷,黑眸倏地一闪。
“恩恩好些了没?”严漠臣垂眸,将眼中那一丝充满占有意味的神情掩饰个干净。
夏苡薇盯着他看,须臾,说:“在房间里玩玩具呢。”
严漠臣点点头:“我去看看他。”
夏苡薇没有阻拦,虽然和严漠臣相处时,心中总是隐隐的会升起一抹很难用语言表达的感觉,但是她同时也清楚,这个男人并不是坏人。尽管传说中,严漠臣对待前妻的事传的很广,但是夏苡薇总觉得是谣言将他妖魔化了而已。
只是最近,她愈发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起来,她和他见面的次数好像越来越多了起来,而且严漠臣登堂入室,似乎都成了顺利成章的事情。而夏苡薇迟钝极了,到现在才开始考虑她和严漠臣,是朋友关系,还是算得上干兄妹?
想到这,她有些自嘲的一笑,摇摇头,走回厨房继续收拾残局。
很快,已经非常熟悉料理家务的夏苡薇,迅速将厨房和餐厅收拾干净,并且还泡了一杯茶给严漠臣。
端着沏好的铁观音来到客厅,严漠臣正好站在书柜前,手中捧着一本相册再看。
那本相册其实是夏苡薇给夏恩恩做的剪贴簿,里面都是夏恩恩的成长的痕迹。只是在她车祸康复期的那半年多,剪贴簿空白了许久,后来她抱着儿子从医院回到家,无意间看到这本剪贴薄后,就决定继续将这本做满。
而那时候,她也是靠着剪贴簿里的点点滴滴,重新了解了自己的儿子。
不过夏苡薇没有想到,严漠臣会对这些感兴趣,她以为他只会对股票和公司利润更为上心。
看到他的手翻到了某一页,夏苡薇上前为他解释:“这时恩恩四岁生日的那天,因为没有多少钱给他买大蛋糕,于是买了一个小的充数,那时候恩恩就很懂事,不想自己独自吃完,分要你一口我一口的分给我一半。”
照片明显是自拍的,像素有些模糊,但是母子俩脸上的笑容却比什么都耀眼,就像是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昂贵珍惜的宝贝一样,那种幸福无法言喻。
严漠臣看着脸上沾满蛋糕的夏苡薇和恩恩,眼光连他自己都未发现,变得柔和起来。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中小人儿那张笑脸,脑中却在搜刮自己像恩恩这么大的时候,在做什么?当然,严漠臣从没有体会到贫穷的感觉,只是像她们母子俩这样快乐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了,见到第一眼就喜欢夏恩恩,究竟是因为他的懂事,还是冥冥中某一个想割舍却割舍不掉的天性?
严漠臣似乎对夏恩恩成长历程非常感兴趣,夏苡薇这个做母亲的也骄傲,自然也乐得为他讲解。
她以为他是到年纪了,想要成家,想要要个孩子,所以就不遗余力的告诉他有个孩子陪在身边,是多么珍贵的一件事。
剪贴薄翻到最后一页,是一张黑漆漆的照片,照片的背面用蓝色的钢笔写了几个字——mybaby,20周,健康。
在‘健康’两个字后面,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严漠臣闭上眼睛,屏息凝神。
后来,严漠臣没再多留,而是一个人神情恍惚的离开了。
从楼上的阳台望下去,看到他坐上车后,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开车离开,夏苡薇却有些担心他,因为今晚的严漠臣,看起来非常不对劲
市中心的夜晚是喧嚣的,反而到了越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越是灯红酒绿,一片热闹。
严漠臣似乎厌倦了这种繁华,将车子开到江边。
一个人坐在江边的石凳上,大衣被扔在这里,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衣,夜晚水边的这个时候,通常温度很低,他坐在那里,独自吹风,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一样,指尖的星芒灭了又亮,数次交替,直到昂贵的手工皮鞋旁,洒落一地烟尾。
陈邵阳一跃来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严漠臣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分外萧索。
沉吟了片刻,陈邵阳还是走到他的身边,他的手中拿着一个纸袋,两人都知道这其中装着的是什么。
严漠臣直到抽完了最后一颗烟,才悠悠转眸,视线扫过陈邵阳手中的答案。
其实,这个时候他已经能猜到结果,就像是那时候怀疑夏苡薇就是向婉的时候一样,第六感非常强烈,而且他的感觉从来不会出错。
默默地拿过陈邵阳递上来的资料,打开,抽出那里面的文件仔仔细细的看过之后,包唇边划出一抹涩然的浅笑。
他敛敛眸,掏出口袋里那只昂贵的打火机,将纸张点燃。看着最后的一抹火光在眼前消失,终于这一刹那,他从心里感觉到了彻底的冰冷。
“严总,这事要不要让严老先生知道?”
严家盼着严漠臣这根独苗结婚生子,已经盼的要发疯了,毕竟严漠臣已经三十岁了,正当男人的壮年,作为长辈自己希望能抱上孙子,越早越好。
只是严漠臣一直拖着,从他和向婉还是夫妻的时候,一直拖到了现在。
严漠臣却摇头:“老爷子知道了,会如何做,你是清楚的。我不想再让向婉难受了,孩子现在是她唯一的寄托,如果我想要孩子,那么也是要连她一起接收。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让他们母子两个分开。”
陈邵阳点头,跟着严漠臣多年,当然也能理解他的想法。
只是,乔菲那里
陈邵阳向来不多话,也明白严漠臣应该也有自己的想法,毕竟揭穿了一个存在多年的谎言,又发现了一个流落在外多年的儿子,这样的大事若是放在别人身上,恐怕是要闹的惊天动地,而严漠臣,他不是,他只会忖时度势,让一切惊涛波澜在无声无息下,船过水无痕。
但最终,严漠臣还是去了乔菲的家。
程程见到别墅外的男人,惊愕的比不上嘴巴,已经多久了,一个月,还是很多个月,这个男人不曾出现在这个地方?
连忙让出通道,程程以为这两人只是闹别扭而已,虽然比以前的许多次还要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