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后,桑城也回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回来,洛浅浅坐在副驾驶,夏苡薇和莫濯南就坐在后座。
因为是早上交通高峰期,车子走走停停,也不知开了多久,夏苡薇还有些困意,就这样呆呆的望着车窗外的车流出神,一边强打起精神。
忽然,有什么碰到她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很轻的一下,然后,她的手被温热的东西紧紧包裹住。
而夏苡薇就像是做了贼一样,立刻睡意全无,圆瞠着眼睛望着车窗外,一动也不动,心脏脱序一般砰砰乱跳起来,她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胸口小鹿乱撞的声音。
一路上,他的手无声地握住她。
夏苡薇没有胆量去看他的表情,也不敢猜桑城和洛浅浅是否注意到他们私下里这个小小的举动。但是过了片刻,她悄悄地,很轻很轻的弯起唇角。
希望,这一段路程可以越久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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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时两个月,夏苡薇的首部电影处女作终于拍摄完毕了。
结束工作有短暂的休假,夏苡薇回到新公寓见到夏恩恩,虽然每天都会和儿子通话,但是许久没见了,总觉得儿子好像又高了不少,胖了不少。
晚上和儿子吃晚饭,洗澡的时候孩子又玩闹了一会儿才消停下来,夏苡薇对夏恩恩的孩子气都是纵容的,以前为了让儿子更加独立,于是让他尽早学会自己吃饭自己照顾自己,而现在,她发觉反倒是自己更加依赖儿子,睡觉的时候也不想让恩恩离开自己。
晚上,房里唯一一盏台灯散发出浅色光晕,如梦似幻。
夏苡薇将儿子抱在怀里,一同躺在她卧室的床上,手中翻开的是一本相册,都是夏苡薇在拍摄过程中剪辑下来的花絮照片。
夏恩恩之前没有看过她古装的模样,所以觉得特别新鲜,夏苡薇也耐着性子一张一张的讲述拍摄过程中的故事,夏恩恩听得津津有味。
“妈咪,恩恩长大了也要拍戏。”看着照片中夏苡薇百变造型,夏恩恩单纯的脑袋里觉得拍戏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夏苡薇听后只是轻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头:“好啊。”
好不容易哄睡了今晚格外兴奋的儿子,为他将被教掖好,夏苡薇赤脚走在软绵绵的地毯上,一路来到客厅。
落地窗外是陌生的夜景,从今往后,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住在那幢危楼里,也不用再担心儿子独自在家是否安全。而她也更庆幸,这时候的自己终于有能力给儿子更好的生活。
刚要离开窗边时,余光忽然扫到楼下某个亮着车灯的车子。
夏苡薇皱了皱眉,也带着点疑惑,犹豫了一下,在沙发上找到手机,拨通了那个人的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是男人低沉的嗓音:“苡薇?”
“严总,你现在在哪?”
严漠臣听到夏苡薇的问题后,像是明白什么,抬起头,立刻看到唯一亮着的阳台上那抹纤细的身影。
“在你家楼下。”他丝毫不想隐瞒。
他听到电话那端逸出若有似无的叹息,然后听她说:“上来喝一杯茶?”
他没有异议,点头答应。
“这是宁导送来的茶叶,说是什么上好的铁观音,我也尝不出什么好坏,所以严总给品鉴一下?”夏苡薇将倒好的茶放在严漠臣对面的茶几上。
他轻点头,目光却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
虽然结婚两年,他也见过向婉穿着睡衣的模样,但那时候他们只能称得上是室友,所以他从未给她过多的关注。然而此刻,看着她披散着长发,赤脚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心动的感觉那么明显,他甚至瞬间就爱上了这种感觉。
因为不曾注意到,所以不知道家这个词有多么美好。
曾经她牢牢地停留在他的手掌心,哪也不去,但如今她却是随时随刻都要展翅高飞的候鸟。
他想抓住,却又怕抓得太紧,而误伤了她。
“严总,你.......”夏苡薇被严漠臣看的有些不自在:“今天有什么事发生吗?”
否则他怎么会变得那么不对劲?
严漠臣收回目光,点头:“今天是我和我前妻的结婚纪念日。”
夏苡薇微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挤出几个字:“严总不要太难过了。”
看她以旁观者的角度说这几个字,严漠臣心里的感觉是五味杂陈,虽然知道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但是她曾经那么强烈的爱过他,她也真的忘得一干二净?
还是他曾经带给她的伤害太大,所以才会彻底忘记他,忘记爱他的感觉,让他也尝一尝这种可怕的滋味?
自嘲冷冷的勾起唇角,他说:“苡薇,如果你是向婉,而我在生死关头曾经抛弃过你,而去挽救另一个女人的生命,你会不会.......原谅这样的一个我?”
夏苡薇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做的,是安慰这个失去妻子的男人,抚平他的自责,毕竟逝者已逝,而她所了解的严漠臣,也并不是那样一个坏男人。只是易地而处,她真的是向婉的话,被自己深爱的男人抛弃,又该是怎样一种痛苦?
说原谅,似乎也说不出口。她的唇启了又合,几次,终于还是选择沉默。
严漠臣从她的表现中就已经得到了答案,他仰头深吸一口气,眉目间染了几分薄薄的苍凉。
两人谁也没再开口,寂静时,忽然听到卧室传来一声闷响。
紧跟着是夏恩恩的哭声。
夏苡薇愣了愣,严漠臣比她最先反应过来,立刻站起身朝着声音来源的卧室走去。
推开门,夏恩恩就坐在地上,手捂着后脑,有殷红的血从孩子的指缝间流了下来。
夏苡薇看到后脸色立刻就苍白如纸,严漠臣没有任何耽搁,走过去将夏恩恩抱起来,转头对夏苡薇说:“穿上衣服,我们去医院。”
夏苡薇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连忙点头。
在严漠臣的车上,夏苡薇抱着受伤的夏恩恩坐在后座。
孩子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忍着伤口的疼,小手抹掉夏苡薇脸上的眼泪:“妈咪不哭,恩恩一点都不疼。”
被孩子这样一说,她的眼泪掉的更凶,车子里回荡着她的抽泣声。严漠臣将车子开得飞快,恨不得一眨眼就飞奔到医院。因为她此刻压抑的哭声正一下一下的抽打着他的心脏,眼泪如同锋利的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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