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倒是没有多少争宠的得意,不过,玉楼春见那两位爷面色也说不上多美好,便解释道,“是瑞安做的,医生交代你刚醒来,肠胃还很虚弱,要先用些好消化的,又要保证影响,他就做了粥,里面加了些鸡肉丝和青菜。”
王锦对人家刻意的解释,并没有受影响,继续笑着道,“原来是瑞安做的啊,看来我以后要好好感谢他才行了。”
玉楼春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又问,“你醒了的事……要告诉王家吗?”
闻言,王锦笑意有些凉,“没那个必要,他们想知道自然会知道,他们从来没有把我当家人,我更没有把自己当成是王家人。”
玉楼春心口微缩,一时抿唇没说话。
向大少沉不住气,哼了一声,“总归你头上沾着一个王字,难道还能和他们老死不相往来?”
王锦淡淡的道,“有何不可?”
向大少一噎。
慕容秋白眉头轻蹙,“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不回王家了?”
王锦自嘲的轻笑,“我什么时候回过王家呢?除了小时候身不由己,长大后,我都是在外面一个人住,就算王家老爷子召唤,也要看我有没有心情。”
这样的话,凉薄而凄冷。
向大少和慕容秋白一时都无言以对,两人虽然也都早已搬出来住,可家却永远在那里,家里有惦记自己的人,那是一份扯不断的牵挂,然而这样本是世间最寻常的事,在王锦这里,却成了早已放弃的奢望。
玉楼春压下那份心疼,现在守着那两只,不是对王锦怜惜的好时候,以后有她在,就会给他一个家,她转了话题,说起正事,“昨晚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闻言,慕容秋白暗暗呼出一口气,他还真有点担心,刚刚的话题会让她心软的情不自禁对着王锦扑上去了,虽然,王锦的家世是挺让人同情,可他还是不愿她当着自己的面去呵护另一个男人,尽管心底默许了王金铎额存在,然而一开始,这条路还是有些难走,他需要时间去习惯和磨合。
他笑了笑,声音略有些轻快的道,“都查清了,和之前我们想的一样,这次可以一次解决那些人了。”
玉楼春眼神微冷,“证据确凿吗?”
向大少抢过话去,“爷出马,你就放心吧,虽然那些杀手都死了,可爷也有本事让死人开口说话,只要是他做了,就不可能抹的干干净净。”
王锦蹙起眉来,他的人还没有给他汇报,“是谁干的?”
慕容秋白冷冷的挤出两个字,“赵庆!”
王锦眸底闪过一抹狠戾,“他还真是活腻了。”话落,他不解又道,“赵庆一向谨慎低调,从来不主动惹事,这也是赵家为什么比司家更能长久立足的原因,他这回是为什么?为何对小楼起了杀意?难道是因为……”
王锦还不知道赵庆和玉家当年的仇恨,却想到赵庆和王家那个老太太之间的纠缠,一时,嘲弄的笑起来,“没想到这么多年,他还没放下,也真是疯了。”
慕容秋白紧跟了一句,“他是早就疯了!”
“何意?”王锦一时没明白。
慕容秋白看了玉楼春一眼,见她点点头,便对王锦说了当年玉家被灭的室,也是赵庆一手造成的,王锦听后,震惊之余,也是目露恨意,“那他真是该千刀万剐了。”
向大少磨牙附和,“千刀万剐都便宜了他。”
赵庆背负着玉家多少条人命啊,就因为他迷恋一个女人,便甘愿为她做尽丧尽天良的事,他的爱比起王战天来还要可怕疯狂,六十年前如此,六十年后依旧不顾一切。
“赵家的人知道吗?”
“应该还不知!”
“王家那位老爷子知道吗?”
“这次的事估计,“猜到了,六十年前的事只怕还蒙在鼓里。”
“很好,那就一次解决了。”
三人都看向玉楼春,“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
“在什么地方?”
玉楼春沉默半响,一字一句道,“黄花溪!”
从哪里开始,就在那里结束,她要用那两人的血去祭奠所有死去的玉家的人!
那三人也都明白,个个神色凝重,向大少和慕容秋白一起站起来,“好,我们去安排,黄花溪那边……”
“我会让族人去准备。”
“好。”
“去抓人的时候,告诉那两人,不要想着自己死了就一了百了,让他们一定留着命到黄花溪去,要是他们敢自杀,我就灭了他们的后人!”
慕容秋白和向大少离开时,那冷沉如寒潭的话还在心口上撞击着,久久不能散去。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时,王锦才张开手臂,玉楼春慢慢的走过去,身子僵硬,被他搂住的瞬间,被那温暖笼罩,才渐渐的放松下来,脸埋进他的怀里,汲取他身上的味道。
王锦怜惜的拍着她的背,轻柔的哄道,“小楼,过去的仇恨不是你能掌控的,那是玉家的劫难,想来当初八小姐早就料到了,所以她才从容赴死,但是她给玉家留下了希望,安排了后路,这才有了你,更有了今天玉家的东山再起,大仇得报,你应该高兴才是。”
玉楼春闷闷的道,“我知道,只是一想起六十年前的事,心里就还是难受不已,那是几百口人的命啊,说没了就没了,现在只是处死那两个人,我还是觉得不解恨。”
王锦叹息,“是啊,别说你了,就是我觉得把赵家和王家灭了都不为过,可你能下得了手么?”
玉楼春一时没说话。
王锦又道,“你下不了手,因为你知道,祸不及家人,他们都没有参与过,你又如何会心狠的一起除掉?那你和赵庆又有什么区别呢?你是这样想的对不对?唉,你就是太善良,但是正因为你的这份善良,我们才更爱你,玉家的人也更尊崇你,这是玉家的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