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打到什么时候,是时候该吃饭了。”
柳木生扫了一眼站在一旁观战的左护法,左护法立即会意,大刀一横冲了上去。秋老二的武力值显然是没办法跟九幽教两大护法抗衡的,不到十个回合,就扑倒在地默默吐血了。
柳木生顺手捡起秋栗子刚刚架在他脖子上的那把刀,递了过去,“栗子,去杀了他,山庄就是你的。”
少年你要不要把杀人说的像是砍一棵大白菜一样轻松呀?
杀人,还是杀秋老二。虽然秋栗子嘴里天天喊着’天杀的秋老二’,然而让她动手去杀了他还是太难了。她怕以后每天晚上做噩梦,噩梦里还全都是秋老二,想想就崩溃,快饶了她吧。
秋栗子干笑两声,“如此风和日丽,云淡风轻,杀人岂不是乱了这良辰美景。”
果然是个善良的姑娘呢,虽然嘴上整天喊打喊杀的,但是到了真格的时候她比谁都怕血。然而柳木生却觉得这样的秋栗子特别碍眼,他浅笑着,循循善诱,“栗子难道忘记是谁抢了你的山庄,杀了你的小强了吗?”小强是秋栗子卧室的一只散养老鼠。
着实可恨。
“不杀他不足以平鼠恨。”秋栗子恨恨的瞅了一眼秋老二,那货正趴在那不要钱似的吐血。秋栗子一下就心软了,“还是算了,放他走吧。我要是在我爹坟前杀了他兄弟,我爹非得爬出来不可。”
当然这都是托词,柳木生也不揭穿,而是选择退而求其次,“那就阉了他吧。”她曾经是这样建议的,没错。
左护法的刀刷的一下又亮出来了,听到那抽刀声,秋栗子浑身一冷,立马抓住柳木生胳膊求支援,“别介呀。老秋家就剩下这么一根独苗,他要是没有繁殖能力,以后谁来继承香火?”
繁殖……
秋老二听闻此言,吐的更凶了,血流成河。
所以说眼前的这个货在栗子心目中也只不过是曾经的二叔,如今抢了她山庄的无耻之徒吗?如此,倒是不用他动手了。
柳木生笑了,嘴角的梨涡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特别单纯无害,“都听栗子的。”
然而,秋老二并没有为自己的死里逃生而欣喜,相反,他一心求死。是他活该,明明知道没有结果,却还产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秋若水看着那少年一脸讨好地对待着他的小乖,心里酸楚更甚。从她五岁到十六岁,他陪着她走过了漫长的成长之路。然而,一个身份,束缚住的太多,与其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早早的离去,只希望来生与她不是这样的身份关系。
“小乖。”这昵称自他口中叫出,分外缱绻缠绵。
秋栗子转过头来。
秋若水痴痴的看着秋栗子,“我抢你山庄,不是因为想抢,而是因为抢过来,你才会依附我。好好活着。”话音刚落,秋老二立刻强行运气,自断经脉,一行鲜血挂在他的嘴角,豔绝凄楚。他痴恋的看着不远处那个他心心念念的姑娘,难舍难分。
自己养的小白菜终究是要被猪拱了。
秋栗子整个人都呆了。变故猝不及防,剧情的走向不应该是经过大家商讨一致决定给他一条生路,他感恩戴德痛改前非走上一条改过自新之路吗?怎么说自杀就自杀了呢。
待秋栗子反应过来,跑到秋老二跟前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断气了。
这可能又是一个梦。
秋栗子无措的蹲在地上,把秋老二抬起来抱在怀里,“秋老二你是不是怕我阉了你才果断自行了断的呀?我其实没想那么做,真的只是吓唬你的。”
然而,秋老二走的决绝,压根就不给秋栗子一个解释的机会。
秋栗子情绪有些复杂。关于秋老二的从前种种,瞬间充盈在脑海中。秋老二其实也曾经对自己好过的,小时候宠她宠的也是不要不要的。哪知道后来他长歪了,整天除了喝酒就是观光青楼,秋栗子也就渐渐的跟他疏远了。要不是他忽然抢了秋栗子的山庄,秋栗子到现在还在惆怅如何更好的经营山庄从而支付这个浪荡子二叔的吃喝嫖赌费用。
秋栗子沮丧的抱着秋老二的尸体,分外孤单寂寥,秋老二虽然是个渣,但是也是她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了,“我其实没有那么想抢回来山庄,我就是嘴里说说的。”人生嘛,怎么着都得给自己树立一个远大的目标呀。
柳木生上前相劝,“栗子,他练的是自毁的内功,即便不自断经脉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秋老二这么个浪荡子,他怎么会练什么自毁的内功呀?秋栗子瞬间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白痴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秋老二他临死前给了我那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不甘心被我管着吗?”
“他就是不甘心被自己的侄女养着,才想自己当家做主人。”柳木生黑了一下秋老二,转而安慰秋栗子,“他也不是大奸大恶之徒,至少对你,没有痛下杀手。”
如果秋老二铁了心的想要杀秋栗子,花间楼的顶级杀手可不是吃素的。
一直跟在秋老二作为拉风排场出现的秋水山庄随从一见秋老二毙命,呼啦啦的一拥而上跪倒在秋栗子跟前,“大小姐,我们是一心忠于您和老庄主的,都是二爷逼我们的。既然二爷死了,小的们恭迎庄主归庄主持大局。”
秋栗子默默无语,秋水山庄的随从都是些这种见风使舵的货色?她以前怎么没发现。然而此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先把二叔抬回庄里去,有什么事儿,容后再说。”
右护法机智的看了一眼他们教主,发现教主并没有什么表示,于是他识相的缄默不语。左护法耿直,想要说点什么,被右护法给拦住了。
柳木生小心的问道,“栗子是要回家吗?”又是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二叔死了,家里必然是乱作一团,我要处理一下。”
柳木生琢磨了一下,后天就是七月十五鬼节,他要回教中去主持祭祀,就不能跟秋栗子去秋水山庄了,于是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递给秋栗子,“你拿着这块牌子,九幽各个分坛坛主都会听你调遣。”
无功不受禄,秋栗子果断的拒绝了,“我不要。”
柳木生的脸色瞬间不好看了。
右护法察言观色,觉得此时有必要插一下嘴,“你一个小姑娘,刚刚接手山庄,内忧外患,你不找个靠山难道是想被生吞活剥?教主赏赐你东西,你就收着。但是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没有吃白食的,从今以后,秋水山庄就要成我们九幽教的附属帮派。以后你也是我们九幽教的一员,待你处理完庄中事务即刻回总坛复命。”
对此,柳木生表示:很满意。
秋栗子琢磨了一下,虽然是霸王条款,但是这与她原本的打算不谋而合。但是有一点却让她很担忧,“能透露下附属帮派每年要上缴多少银子吗?”也不知道原本打算给秋老二吃喝嫖赌的那笔费用能不能堵上这个窟窿。
右护法看了一眼他们正在卖力装乖巧的教主,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看表现。”
分别在即,柳木生水汪汪着他那个小眼睛开始上演恋恋不舍的戏码,“栗子,你要时时记挂我,每天给我写信,收不到信我会伤心的。”
“……”这是哪家春伤秋悲闺中少年?一天一封,你当是日记呀?
少年一脸天真的威胁,“栗子,你要记住,你是答应过我要保护我的。不许跑掉,你要是敢丢下我,我就让人一把火烧了你的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