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哐当一声,门重重关上了,一切又恢复了宁静。千若云深吸一口气,扶住白娘子。
“你喂她喝点水吧!”邻居端着一个粗瓷碗走出来递给她,以为她还在为刚才的事难过,小声劝道:“若云啊,你是个好姑娘,想开点别让你娘为难!”
“嗯,谢谢大婶!”千若云不是原主,阿牛对她来说也就是个陌生人,她自然不会为他不娶自己而伤心,真正伤心的人应该是白娘子,因为女儿识错了人,连累母亲担忧受气。
喂了几口水,白娘子慢悠悠睁开眼,邻居又安慰了几句便拿着碗回去了。
千若云想起了她的男友郁林,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冷笑,自己和原主还真有几分相像,都栽到渣男手里了。
千若云扶着白娘子,两人离开阿牛家继续赶路。
千若云这才发现自己的头也不疼了,各种不适症状也不治而愈。她思前想后得出一个结论,她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症已经演变成了对男人的心理障碍,也就是说男人现在成了她的毒/药,只要一见到就会让她浑身难受,唯有远离方可无恙。
千若云打了个寒颤,心想这可大大不妙,她好不容易重活一场,有了这个心理阴影可不好,必须想个法子好好治治。
“方才你不理他就对了!”白娘子还在生气,说话的声音只比平时稍微大了一点声音,听上去还是柔柔的,如果不是千若云和她朝夕相处了三个月也不知道这就是她生气的样子。
“娘,别生气了,你会不会什么法术,我们偷偷回去把阿牛教训一顿!”
“不会。”白娘子的声音有些郁闷,但透着些许轻松,女儿能放下阿牛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
见女儿失望,白娘子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不过我有一本修炼的秘籍,你若想修仙,可以试试。”
“真的?”千若云有些意外,她完全没想过自己还有机会修仙。
正胡思乱想,又听到白娘子说道:“娘没什么仙资,练了这么些年,还是在初级,除了能延缓衰老,什么用都没有,所以你要修仙只能靠你自己了,娘帮不上你什么忙。”
千若云点了点头,并不太在意,修仙的事以后再考虑,还是先解决眼前的困扰比较好,她现在对男人有心理障碍了,用什么办法能治愈呢?千若云皱眉思索。
要不试试以毒攻毒?医学上不是有这种办法,接种弱病毒,让宿主产生免疫力,最后能抵抗强病毒的吗?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心道天不绝我,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吧,万一这招对她有效呢。
她激动不已,恨不得马上就办,不过冷静下来又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办法虽然有了,该怎么说服她娘呢?
这时迎面走过来两个男人,他们越靠越近,她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问:“娘,要是被蛇咬了该怎么办?”
白娘子紧张地抓住千若云的胳膊问道:“你被蛇咬了?在哪里快给娘看看!”
千若云哭笑不得,挣脱娘的手,说道:“没有,我就是说说而已!”
白娘子松了一口气,嗔怪道:“没有就好,没事不要乱说,不吉利!”
千若云乖巧地点点头说道:“娘,我想打扮成男孩的样子出行。”
“嗯?为什么?”
“我们要到三劫界,路途遥远,我们又不会法术,两个弱女子在路上行走不安全,要是我女扮男装,就没有坏男人打我主意了。娘,你没看见刚刚过去的男人一直盯着女儿看,色/眯眯的,女儿好害怕!”千若云有些心虚地解释道,心中暗暗对那两位背锅的无名氏说了声抱歉。
她的想法很简单,若是自己扮成男子,至少她不会反感自己,然后由己及人试着慢慢不去排斥其他男人,等哪天自己完全不反感男人了,再换回女儿装扮。不过这些话她不能明说,以免体弱的白娘子更加担忧,只能无耻地利用她对原主的疼爱。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你了?”白娘子不清楚刚才那两人到底有没有对她女儿起色/心,但女儿的容貌她是知道的,在青石村算得上数一数二。防人之心不可无,女儿刚受了情伤,这一路山高水远,要是再被坏人欺负可怎么办?
见白娘子犹豫,千若云知道娘已经被自己说服了,撒娇道:“不会不会,我觉得做个小郎君也很有趣,娘,您就当我是您儿子好了!”
三天后,女扮男装的千若云和白娘子来到三劫界和苍石界交界的小镇——武陵镇。
作者有话要说: 千若云:为何我穿过来还是遇到渣男?
寒无夜:我不是!
第5章 惹她生气
武陵镇虽不大,却是连接三劫界与苍石界的枢纽,最繁华的地方当属镇上毗邻码头的千家巷。马路是由无数宽大的青石条铺成,街两旁有排水沟渠,虽然下着雨路面也无积水,比起她们先前淌过的那些泥泞小道不知要好走多少。
“娘,你就在这里坐着等我,我去定个房间再来接你。”千若云在路边一家小店点了一碗馄饨端给白娘子便拿起油伞冲进雨里。
从昨天起她就发现有好多人和她们同路,虽然不清楚这些人来小镇做什么,但有一点她很清楚,就是要赶在这大波人马到达前找到旅店,以免客满露宿街头。
收了伞,千若云刚抬脚跨过蓬莱客栈的门槛,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大堂内挤满了穿着各异的人,有的浑身湿透踩着一滩水往人群中挤,有的边擦头发边和人聊天。
她的肩膀被雨水打湿了,刚才又被一个浑身湿透的毛脚汉子撞了一下,害得她前胸湿了一小块,为了不露馅,千若云选了靠近里面最不显眼的一条队伍,双手抱在胸前排队。自从她打扮成少年的模样,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自己怕男人靠近的毛病好像自愈了,现在就算被一群男人包围着,也不会觉得不自在。
等了好一会儿,她前面的人才挪动了一小步,她紧紧跟了上去。这时从门口刮进来一阵风,外面的冷空气和大堂内的热空气相遇,特别能唤醒人的感官,千若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声音之大让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成功地吸引了无数双眼睛朝她看。
千若云慌忙捂住嘴,有些局促地表示抱歉,眼角的余光却落到一张五官精致的男人脸上,那人白衣飘飘如闲云野鹤般走进店来,手中虽未拿伞,身上却未沾一滴雨。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千若云相信自己绝对没有看漏,那张近乎完美的脸上刚刚对她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不就是当众打个喷嚏吗,有那么好笑?千若云瞪了他一眼,别过头暗自祈祷这张英俊脸不要站到自己这队。
谁知那人好不识趣,见她生气,眉眼一弯,竟然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拨开众人就朝她走来。
千若云顿时紧张得竖起了汗毛,心中腹诽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明明是门口那一队人比较少,她这一队人最多,真要排队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可脚长在人家身上她也无权干涉。
于是他就这么长身玉立,心安理得地站到了她身后,千若云气结而又无可奈何,只得装死不理,权当他是截木头桩子。
千若云跺了跺站僵的脚,搂着胳膊继续等待。
就在千若云等得眼皮都快合上时,终于轮到了她,而这时空荡的室内就只剩下她和身后的人还没订到房。
“两位一起?”掌柜问道。
“不是!”两人几乎是同时说话,千若云白了他一眼,心道鬼才想跟你一起!
“这位公子想要什么房?我们就只剩两间上等房了,房间一晚上一两银子。”